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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握著瑟瑟的拳頭,低著頭,癟著嘴,小聲地道:&ldo;你,你別生氣……好不好……&rdo;她越發低著頭,眸子裡慢慢地溼潤起來。容王的目光一寸寸從阿宴臉上收回,落在手心裡,手心裡,兩塊瑩潤剔透的玉佩並排在那裡,散發著淡淡的光澤。驀然間,容王蹙了下眉,拿過那塊如來玉墜,仔細地端詳著。低著頭的阿宴感覺到了什麼,猛然看過去時,卻見容王正盯著玉佩上那已經無法遮掩的裂紋。她的心猛地往下沉去。容王望著那裂紋很久後,終於抬手,將那兩塊玉佩隨時扔在了一旁的案几上。玉佩碰到案几,發出清脆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否安好,是否又裂開了。阿宴緊掐著手心,指甲幾乎要將手心掐出血來。一種巨大的不安向她襲來,她忽然擔心,擔心她和容王之間有些什麼會就此坍塌。再也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楚地認識到,她的處境,是怎麼樣的如履薄冰。她已經不敢去看他的臉色了。容王揮了下袖子,一旁的四龍蓮花陶燈便滅了,屋子裡頓時暗起來,只有角落裡的壁燈還亮著,不過那壁燈本就極其昏暗,又距離遠,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容王滅了燈,徑自躺在那裡,一句話都不吭。沉悶的氣氛讓阿宴越發無法喘息,黑暗中,她瑟瑟地握著拳頭,早已醞釀多時的淚水一下子衝了出來。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了,該去哄他,說好聽的話哄他?還是該悄悄地上c黃,躺在那裡裝作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無論是哪種,都比現在愚蠢地坐在那裡流淚強!於是她痴茫了那麼片刻,就要起身,挪蹭著去躺下。可是她要躺下,首先要越過容王。而作為擁有一個尊貴夫婿的王妃,按理,她是不能直接從他上方邁過去的。她就這麼坐在那裡,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就在她茫然無措的時候,她聽到一聲低嘆,然後她眼前一花,整個人就被一個有力的臂膀帶著,就這麼進入了一個溫熱有力的臂彎裡。她整個人越發繃緊了。耳邊傳來無奈的的聲音,沙啞低沉,卻又溫柔至極:&ldo;阿宴,不要哭了。&rdo;聽到這話,其實原本已經不再哭的阿宴,頓時淚水噴薄而出。黑暗中,容王又嘆了口氣:&ldo;別哭了,就是你摔碎了玉佩,我又不會說你什麼,不過是一個玉佩而已。&rdo;他的聲音那麼溫柔,就好像哄小孩子的大哥哥一般,可是阿宴卻越發覺得憋屈得厲害,想著剛才他陡然沉下去的臉色,想到那剛才令人窒息的恐懼,她淚水怎麼也止不住,在那裡哭得如同一個孩子。容王深吸口氣,攬著她,大手撫摸著她柔軟的髮絲,無奈而挫敗地道:&ldo;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到底又是怎麼嚇到你了?不要哭可以嗎?&rdo;可是阿宴現在沒法說話,她在一個勁地啜泣,他的聲音越溫柔,她就越委屈得厲害,哭到最後,已經沒眼淚了,就那麼一抽一抽的。就在這時候,門外有一個大起膽子的聲音問道:&ldo;王妃?&rdo;竟然是惜晴的聲音。應該是外面的人隱約聽到了裡面的哭聲,這惜晴擔心,便越矩地問了一聲。容王摟著阿宴,正覺得無奈至極心煩意亂,此時聽到那惜晴的聲音,陡然怒火起,想著此人實在可恨,難道別人夫妻c黃頭吵架她也要摻合起來嗎,不由冷聲斥道:&ldo;滾。&rdo;他這聲音一出,削金斷玉,擲地有聲,威嚴至極,便是個見慣了場面的將軍怕是都要嚇一跳,更何況外面的惜晴呢,頓時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差跪在那裡直接請罪了。可是他顯然忘記了,他懷裡還有一個本就被驚到的阿宴。阿宴聽到他忽然怒氣勃發,嚇得頓時一愣,這下子,淚也不流了,啜泣也停止了,就這麼淚眼巴巴地望著他。容王見阿宴總算不哭了,忙攬著阿宴,溫聲道:&ldo;阿宴,昨晚你累壞了吧,別哭了,早點歇息吧。&rdo;可是他聲音再溫柔,阿宴也一心只記得他剛才的那聲怒氣張揚。於是被嚇到的阿宴乖順地點頭,用哭得略顯嘶啞的聲音道:&ldo;嗯。&rdo;這一夜,是容王和阿宴成親的第二個晚上。這一夜,阿宴躺在容王溫柔寬厚的懷抱裡,可是心裡卻跟飄著雪花颳著北風一般,淒冷淒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