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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再抬起頭來時眼裡帶了點淚光:&ldo;娘,我知道的,她就是小孩子心性罷了,以後長大些會懂事的。無論再怎麼著,我們也是親姐妹,我也不會忘記小時候她是怎麼跟在我後面一聲聲叫姐姐的。&rdo;梅子娘粗糙的手握著梅子的小手,拍了拍,終於放下來重新拿起針線活:&ldo;你明白這個就好,娘心裡也欣慰些。你現在嫁了個好男人,以後好日子有得是,娘看到這個也就放心你了,只是希望朱桃嫁到紅纓子村那邊能過得好。&rdo;梅子一直不懂孃親怎麼就把朱桃遠遠地打發了,於是趁機問起,梅子娘這才說:&ldo;其實紅纓子村那邊的陸家和你爹是舊識,當時你爹還說過要把你嫁到他們家去呢,可是後來你爹去了,咱和他們來往也少了,我也就沒提過這事。後來你又是那麼一折騰,我更是不敢和人家去提這件事了。前些日子我看著朱桃的意思,有點擔心,就厚著臉皮託人去問了問人家那邊的意思,看看把朱桃嫁過去,誰知道陸家那小子還沒娶呢,於是就把這事趕緊給定了下來。我想著紅纓子村雖然遠,但到底那家老爺子還在,和你爹有舊交情,總不至於虧待了她。&rdo;梅子聽到這話,這才明白為什麼孃親忽然要把朱桃嫁到那麼遠。可是想到孃親說的原本和陸家有約的人是自己,免不了心驚,想著要是真嫁到那邊,自己哪裡會認識蕭荊山呢。於是這麼轉念一想,才猛地醒悟原來自己已經很是在乎蕭荊山了,甚至覺得要是沒嫁給他都是遺憾了。當下又想起自己和福哥的舊事,真是恍然如同隔世,原來一切都不過是那山邊最遠處的浮雲罷了,守在自己身邊妥帖可靠的男人才是陪自己一生一世的人。人年輕不懂事,難免犯些痴狂的錯誤,只是感謝老天爺,兜兜轉轉還是給了她一個踏實可靠值得信任一輩子的好男人。梅子心裡一番感慨,又和孃親說些話,看看時候不早了,便趕緊拿了碟子瓷碗回去。蕭荊山已經提來了溪水,見她借來碟子什麼的,便趕緊將水倒入一個木盆裡,把這些陳年不用的用具都清洗了,而梅子自己都是忙乎著開始炒菜做飯了。各種食材諸如小雞蘑菇,木耳雞蛋,還有新新採摘的野菜都已經打理乾淨洗好切好,就剩下做了。梅子往爐灶裡放了把火點起來,先把木耳雞蛋炒了,又用ròu片加了點辣子炒了絲瓜,最後把鍋裡放水,開始做小雞蘑菇。這邊鍋裡咕嘟咕嘟燉著,梅子便開始清洗各色野菜,有馬齒莧有芥菜野蘿蔔,都是平日經常吃的,如今清洗乾淨用麻油稍微一拌,再澆上點蒜汁,別說吃了,就是聞起來都清香撲鼻。一切打理妥當了,蕭荊山這邊碟子早已清洗好了,梅子便忙著盛到碟子裡了,那邊蕭荊山便過去叫陳紅雨他們了。今日一切吃飯喝酒的事是早已說過的,於是蕭荊山剛出了那籬笆小院,就看到陳紅雨並一個四十多歲的農家漢子一起走過來,遠遠見了蕭荊山連忙打招呼。陳紅雨過來介紹了,那個農家漢子樸實地笑著說:&ldo;不用你介紹,當初荊山離開咱們村子的時候你還是光屁股小孩,我卻已經娶妻生娃了,還是記得的。&rdo;蕭荊山腦中一番回憶,這才想起來,忙施禮笑道:&ldo;莫不是陳家墩子大哥?&rdo;這人的確叫陳墩子,為什麼起這個名字這裡不考,反正當年蕭荊山離開的時候他都有娃了,在蕭荊山他爹在的時候還曾經說要把孩子送過去識字呢,是以對蕭荊山也是印象深刻。當下兩個人一番感慨,蕭荊山把這兩個人引進院子裡,小院子裡大柳樹下早已擺好了小木桌並石凳子,石凳子新的很,是蕭荊山前段時間自己做的。三個男人一番謙讓,這才擺開架勢坐下了。梅子和他們打過招呼,就趕緊先放上了茶水,隨即那些預備好的冷盤盤子就端上來了。27、就想這樣陪著你過日子其實莊稼人平時吃個飯很簡單,除非各種紅白喜事得按照規矩來,一般人家平日裡哪會有幾個碟子幾個碗的菜呢,就算是有興致了幾個男人聚在一起喝個小酒,也不過是一兩個拌野菜就湊合過去了,弄個豬耳朵都算是奢侈了。如今梅子這樣招待,真得算極其豐盛的了,當下陳紅雨和陳墩子見了這一盤盤的飯菜多少有些過意不去,看看爐灶旁邊還在拉著風箱忙乎的梅子,只說今天真是讓你們破費了,太麻煩了。蕭荊山自然客氣,說以後都是鄉里鄉親還要多多關照呢,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這害怕虧待了兩位,請多多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