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第1/1 頁)
絡腮鬍子大漢被盤問了半日,總算找到了蕭荊山家的小院子。他湊在籬笆外面朝裡面看,一眼便瞅到一個山裡漢子,穿著狼皮襖,正坐在院子角落的爐灶前一個小板凳上燒火做飯呢。正在這時,一個面目清秀穿著碎花小襖的山裡小婦人走出茅屋,手裡端著一盤子ròu,揭開鍋蓋就往裡面放。於是絡腮鬍子漢子&ldo;咳&rdo;了聲,這才喊道:&ldo;這位娘子,請問蕭荊山大哥住這裡嗎?&rdo;他嗓門大,聲音在這山間小院子裡迴盪,幾乎震落了柳樹枯枝上殘留的雪花。狼皮襖漢子聽到這話,扭過頭看過來。絡腮鬍子頓時目瞪口呆,喃喃地說:&ldo;大哥……是你?&rdo;他是萬沒想到,自己奉了皇命,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要找的大將軍,如今就窩在這麼一個山裡小院的爐灶前燒火做飯。蕭荊山看到他的時候,倒沒什麼驚訝,彷彿早已料到他會過來,當下只是對梅子說:&ldo;你先燒火,我和這位兄弟有話要說。&rdo;梅子點了點頭,接過燒火棍坐在那裡燒火,可是到底不放心,水潤的眸子直瞅向那個絡腮鬍子。蕭荊山衝絡腮鬍子點了點頭說:&ldo;先進屋吧。&rdo;絡腮鬍子趕緊點頭,這一點頭間沾了雪的鬍子胡亂顫抖著:&ldo;好,好,進屋談……&rdo;兩個人進了屋,關緊了門,梅子放慢了手中拉風箱的手,側耳細聽。只聽得裡面絡腮鬍子語音好像激動地叫蕭荊山大哥,然後蕭荊山又對他說了什麼,接下來兩個人話音就低下來了。梅子把耳朵使勁地豎起來,可是還是聽不清楚什麼,只感覺蕭荊山聲音冷靜得很,那個絡腮鬍子卻很是激動的樣子。梅子無奈,只得胡亂地拉著風箱,又給爐灶裡添了一把火,拿著燒火棍攪了攪。過了好半日功夫,這門才吱呀一聲開啟了,梅子趕緊抬頭看過去。絡腮鬍子在前,蕭荊山在後,蕭荊山話語裡清淡得很:&ldo;我這裡太過簡陋,你遠道而來,竟然一杯茶水都不曾招待,實在對不住你。&rdo;絡腮鬍子感嘆了聲:&ldo;大哥說哪裡話,兄弟哪裡會計較這個,只是看大哥現今如此清寒,實在看不過去。&rdo;蕭荊山卻笑了起來:&ldo;景安,看你說的,我倒覺得在這裡做個獵戶很有意思。&rdo;那個叫景安的絡腮鬍子再次感慨:&ldo;說得是,假如大哥貪戀什麼榮華富貴,又豈會毅然放下一切迴歸故里呢。但只是這一次兄弟無功而返,皇上難免要失望了。&rdo;蕭荊山的笑容慢慢收斂,低嘆了聲,卻也沒說話。絡腮鬍子見此,也只能說:&ldo;罷了,雖然他是皇上,可是兄弟卻絕對不會強大哥所難,這就返回去向皇上說明一切,相信他也能理解大哥的。&rdo;梅子之前聽不到兩人說話,如今聽到這一番,什麼皇上啦什麼榮華富貴啦,頓時大吃了一驚,以至於剛才填進去的那把柴就要燒出來了都不知道。她正聽得呆呆的,忽然感到手上發燙,低頭一看火都要往外燒了,嚇得&ldo;啊‐‐&rdo;地一聲驚叫了出來。蕭荊山見狀,趕緊過來,幫她把柴火塞進去,又抓住她的手仔細看了看。梅子羞紅了臉,囁喏著說:&ldo;其實沒事的,就是差點燙到,但沒燙到啦。&rdo;蕭荊山見她的確沒受什麼傷,這才放下心來,一抬頭,只見景安絡腮鬍子直直地看過來,眼睛都瞪圓了。他結巴著問:&ldo;這,這,這應該是嫂夫人吧?&rdo;蕭荊山站起身,點頭說:&ldo;不錯。&rdo;梅子覺得自己剛才行徑實在丟人,但此時也只能紅著臉站起來,衝絡腮鬍子笑著點了點頭。景安絡腮鬍子依然有些反應不過來,瞪著眼睛喃喃地說:&ldo;大哥……你竟然娶妻了……&rdo;他沒有說出的話是,而且還變得這麼溫柔體貼好男人的樣子。蕭荊山挑眉:&ldo;怎麼,很奇怪?&rdo;景安慌忙搖頭:&ldo;不不不不。&rdo;說著他趕緊重重地一彎腰,向梅子見禮說:&ldo;在下姓魯名景安,是大哥的兄弟,見過嫂夫人。&rdo;梅子也連忙笑了下,衝他回了禮。景安這才認真打量了梅子和蕭荊山一番,只見兩個人一個高大一個嬌小,一個如山般穩重厚實,一個如水般清靈動人,狼皮襖配上碎花衣,山裡漢襯著小嬌娘,遠處是群山是白雪,近處是嫋煙是籬笆,怎麼看都是一副動人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