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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走到那菜市口,一時竟幾乎不敢去看,心神恍惚間,只見那裡高高掛著一個人,垂頭喪面,黑髮披散,遍體鱗傷,好不狼狽。連峪連崗唯恐引起人注意,忙不動聲色地問路放:&ldo;少爺可看清楚了,那上面的人是否秦崢?&rdo;路放凝神望定了去,雖看不真切容貌,可是那體型,分明是個男人,並不是秦崢。等下他心中一鬆,臉色稍稍緩和。偏此時冷風一吹,他背脊透心涼,這才發現,剛才片刻之間,他已經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往日曆經了多少險難,又多少征戰,卻不曾如今日這般驚嚇不已。當下心內發苦,想著那秦崢,她心裡還不知道是否有自己,自己何時何日才能將這一番情意讓她知道?連峪觀察自家少爺臉色,知道那上面掛著的人並不是秦崢,這才放下心了,悄無聲息的拉著路放離開此地,免得引起周圍人懷疑。回到客棧,連峪自去聯絡慕容楠,路放此時放下心來,卻是想起,那個掛著的男人並不是別個,而是自己見過的,當日在福來客棧城外,有人駕著馬車載了秦崢與他背道而去。這掛著的男人,便是當日駕馬之人。這下子路放不免心中驚疑,為何此人會被當做秦崢掛在這裡?秦崢現在是否安全?他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疑惑,可是百轉千回之間,卻到底想起一件事:高璋既然命人將這個男人掛在這裡,顯然還不知道秦崢是女兒身的事情,那麼秦崢現在到底應該沒出什麼意外。正想著,連峪已經帶了慕容楠匆忙趕來,慕容楠進屋之後,掩了屋門,這才上前跪拜了路放。路放抬手,命他起來,將秦崢一事細細稟來。慕容楠只好將自己所見稟報,不過對於為何單言被人抓起來誤做秦崢一事,他也莫名。路放聽完,目中有深思之色:&ldo;如今秦崢正在宮中高璋身邊?&rdo;作為一個在場之中除了路放唯一知道秦崢是個女人的人,慕容楠不太明白路放到底是什麼意思,只好含糊地道:&ldo;是,今晚宮中舉行夜宴,南蠻各路大將都要參席,秦崢也會參加。&rdo;路放點頭,卻是道:&ldo;極好。&rdo;慕容楠越發不明白了,極好嗎?他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明白這個秦崢怕就是自家將軍的心頭所愛,這心頭所愛被放在敵人身邊當禁0奴,還要陪著參加夜宴,將軍真的覺得好?路放卻已經是做了決定:&ldo;今晚我會入宮,見一見她。&rdo;慕容楠忙道:&ldo;不可,將軍,我正有另外一事要稟報!&rdo;路放命道:&ldo;講。&rdo;慕容楠稟道:&ldo;今晚參加夜宴之人,竟有高登和多湖二人,這二人分明應該帶兵圍困密陽,不知道為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敦陽,這其中怕是有詐。&rdo;路放起身,俯首皺眉深思。卻就在這時,門外的連崗忽然敲門,進來後,卻是軍中諸葛銘先生派人送來加急信函,務必請將軍親啟。路放開啟那信函一看,臉色微變,半響低聲道:&ldo;竟然連西野的人都驚動了麼……&rdo;在場幾人並不敢看那信函,可是看自家將軍臉色,以及那喃喃低語,知道事情必然是大大不妙。原來這西野之人,素習武鬥,民風彪悍,然而幾百年來,少有參與到中原之地的征戰,一直守在祖宗留下的那塊地上游牧。可是近年來,西野也是連年災荒,境況一年不如一年,近年來有越來越多的人來到大炎以及鳳凰城,那託雷便是一例。可是如今,西野軍卻也參與了這如今的混戰之中,而且來勢兇猛,彷彿未卜先知一般,將路家軍的五萬後路生生截住,前有南蠻軍,後有西野迫擊,前後動彈不能。那送信之人跪拜在地,緊聲道:&ldo;諸葛先生道,此事十萬緊急,請將軍務必放下一切,迅速趕回軍中,主持大局!&rdo;幾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盯著路放。路放面無表情地立在那裡,心中卻是驚濤駭浪,思緒難平。他知道屬下那幾萬人馬也許是這個大炎最後的希望,也是他自己全部希望之寄託,更知道那五萬精兵對自己是何等的信任和依仗,那就是自己的手足自己的命脈。無論如何,他是不能辜負了他們的。在幾個人殷切的等待下,路放終於是下了決心:&ldo;我只需耽誤半柱香時間,去宮中看她一眼,便趕回去。&rdo;慕容楠聞此,鬆了一口氣。其實他何嘗不擔心將軍會為了那一抹紅顏置五萬大軍於不顧,可是此時此刻,根本不曾有他說話的餘地。一則他的身份低微,二則若是勸將軍速度離開,便是勸將軍棄了那秦崢。慕容楠到底是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