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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璋黑眸射出寒光,薄唇微笑,露出白牙,命道:&ldo;將這個人手腳割下,掛在樹上示眾!我要讓天下人看到,誰敢動我高璋,便是這般下場!&rdo;南蠻軍聽了這令,便上前一刀下去,果然將手腳砍下,用繩子綁成個人ròu粽子掛在樹上,那血猶自往下嘀嗒。秦崢見此,垂眸,並不多言。高璋卻是走過來,牽著秦崢的手,剛才還陰冷森寒的眉目此時換成了笑意,握著秦崢的手道:&ldo;怎麼不說話?&rdo;秦崢抬頭看過去,卻見那眸中隱隱竟然有柔情繾綣,當下壓下心事,扶住他道:&ldo;你受傷了。&rdo;低首看去,他右胸猶自cha著一把箭,微微顫動。高璋卻低笑:&ldo;不過是中箭罷了,不礙事!&rdo;真說著間,軍中大夫已經被人叫了來,自然為高璋療傷拔箭,秦崢則從一旁看著。待見那箭拔出,又流了血,高璋縱然說著不在乎,臉色也蒼白起來,當下她低聲道:&ldo;我素日最會做補湯,待進城後,必為你好好燉湯補養身體,如何?&rdo;高璋聞言點頭,捏著她的手道:&ldo;極好。&rdo;接下來幾日,雖是在行旅之中,秦崢也偶為高璋燉湯,高璋喝過湯後,自然連連誇讚。只是這麼幾日下去,胸口箭傷並不見好,反而有化膿之趨勢。又匆忙叫了大夫,也看不出所以然,只說萬萬不可勞累沾水,並特意囑託了好生補養。聽了秦崢所做的補湯,倒也點頭,說就該如此。高璋對於自己的傷勢並不在意,只說往日受傷多了,早已家常便飯。於是大軍繼續前行,這一日來到了敦陽城。進城前,高璋指著那城門,語氣中不無自傲:&ldo;這個城門,是我親自用箭攻破的。&rdo;城門開啟,南蠻大軍只派了一萬大軍進城,其餘駐紮在城門外十里之處,可是饒是如此,那一萬大軍浩浩蕩蕩走了半日的功夫還沒全部進城。高璋翻身下馬,親自牽著秦崢的手,道:&ldo;走,隨我上城門去觀看。&rdo;秦崢卻是不願意去的,道:&ldo;我在下面看看就好。&rdo;高璋看了秦崢一眼,卻也不勉強,當下自己上了城樓。上城樓之時,因抬腿彎腰牽動了胸部傷口,他的身形頓了一頓。秦崢微微眯眸,望著他略顯艱難地上了城樓,這才將目光收回,看向這敦陽街道。只見青石板鋪就的道路乾淨如初,一旁幾十年長成的彎脖子老樹正在春日的風沙中慢慢要發出芽兒,顏色是如此的嫩綠。街道兩旁的店鋪,膽戰心驚地開了張,有小二哥肩膀上搭著半舊的汗巾,硬著頭皮開始吆喝,那眼睛卻是死死盯著魚貫而過的大軍的。一旁有百姓悄悄地看著熱鬧,卻並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這座古城,彷彿已經忘記了昔日用鮮血染就的顏色,正小心翼翼地開始綻放它往日的神采。秦崢站在一處,低頭看著那因為太過久遠而發黑的青石板,定定地望著,想從那青石板fèng隙裡看出什麼,結果卻是一無所獲。她茫茫然地抬起頭來,驟然之間,卻見中午溫煦的陽光下,有個人巍然立於城樓之上。黑髮桀驁飛揚,戰袍錚錚反射著點點光芒。距離這麼遠,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神情,卻隱隱可感到那磅礴氣勢,威嚴凜冽。在暖暖日陽下,秦崢卻憑空感到一股森寒陰冷的殺氣,讓周圍幾十丈內盡皆冰凍,讓這個青天白日的世間憑空變成了暗黑閻羅之地。秦崢緊緊握住手,五指成拳,在袖子下微微顫抖。片刻之後,高璋從城樓邁下,牽著她的手,摟著她親自上馬。馬背上,他灼熱的氣息噴薄在她耳畔,他俯就下身子,低聲問:&ldo;剛才怎麼了,傻傻的站在那裡?&rdo;秦崢笑了下:&ldo;沒,我只是看你站在城樓上的樣子。&rdo;高璋聞言,卻是大笑,笑聲讓他的胸膛起伏顫動。他笑聲停頓,不著痕跡地捂住胸口處,笑望著秦崢,語氣卻帶著幾分親暱:&ldo;怎麼,看我站在城樓上,你想起什麼?&rdo;秦崢搖頭:&ldo;沒想什麼。&rdo;高璋想起適才站在城樓上,俯視著這芸芸眾生,想著這個數百年的大炎古城即將被自己踏在腳下的情景,他心情是極為好的,不由道:&ldo;秦崢,你且看著,這個敦陽城將匍匐在我高璋腳下,這個大炎也將匍匐在我高璋腳下‐‐&rdo;他停頓了下,壓低聲音,不容置疑地道:&ldo;這個天下,也將匍匐在我高璋腳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