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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崢要給銀子,這孫掌櫃卻執意不肯,最後秦崢只能罷了。左右都是鄉鄰,平日裡哪能沒有個我沾你你沾我的,你送我一個棗,我送你一個瓜,這來來往往就有了人情。拿了金絲蘇餅,給了路放一個,自己慢條斯理地品嚼著一個,繼續往前度步。一路上邊走邊和相識的人打招呼,片刻功夫,又來到了一處雜貨鋪前,只見裡面有女子所用各色首飾,諸如耳環腕釧鳳釵等物,又有香粉面油黛墨膏澤等。秦崢停留在此處,低頭看了一番。路放不由道:&ldo;崢弟,莫非是相中了哪家女子,要買給心上人?&rdo;秦崢笑了,故意道:&ldo;難道需要買了送給女子的不是路大哥嗎?&rdo;路放聞言頓時皺眉。秦崢知道路放開不起玩笑的,當下解釋道:&ldo;雖說路大哥好豔福,不過既然無意於此,我也不強求了。昨日個遇到咱鎮上有名的媒婆蘇大嘴兒,說是要為你提臨街的胡家小閨女呢,我都已經替你拒絕了。&rdo;路放不言,他是不記得,什麼蘇大嘴兒,什麼胡家小閨女,他聽都沒聽說過。秦崢心中自然明白,又道:&ldo;我看如今柳兒是真心實意對你,你還是早點說清楚,免得惹得人家姑娘傷心。要說起來,這柳兒姑娘也是個可憐孩子&rdo;路放道:&ldo;是,我之前一直冷淡,希望她知難而退,如今你既這麼說,我找個機會,一定去說清楚。&rdo;秦崢又道:&ldo;至於翠兒那邊,當初我也沒有明說過什麼,只是旁敲側擊提起過,如今你若去說,反而傷了人家姑娘的臉面。等到有機會,由我去王老伯那裡說一番即可。&rdo;路放點頭:&ldo;好,一切由你了。&rdo;秦崢和路放說完這些,恰好看到臺上的香粉,便拿起來,放在手裡仔細觀摩。路放心中忽然有些異樣。秦崢心裡明白,當下笑道:&ldo;路大哥,我只是奇怪,這小小的玩意兒,怎麼惹得天下女子人人都愛呢?&rdo;路放聞言,忍不住道:&ldo;你我皆是男兒,自然不懂得女人家的心思。&rdo;秦崢聞言失笑,便點頭道:&ldo;說得極是。&rdo;兩個人繼續往前行,沒多時便來到了米市。這十里鋪原本是前去鳳凰城的要道,自然交通極其便利,於是便有南來北往的商客,雲集了各色米糧,有粳米粟米麥米薏米,有紅豆黃豆綠豆等,更有精明的米牙人,前來商討生意的米鋪老闆,以及遠途的販運商販。秦崢來到一個牛車前,牛車上是滿滿的粟米,一旁老牛在悠閒地甩著尾巴,腳底下是一灘牛糞。牛車旁邊有數人,圍著一個已經開啟的米袋,正捏出幾粒品嚐。秦崢也上前,抓了一小把,自己放了嘴中幾粒,又讓路放也嚐了幾粒。她嘎嘣嚼了幾下,問路放:&ldo;你覺得如何?&rdo;路放道:&ldo;只知是粟米。&rdo;秦崢細細觀察那米粒,笑道:&ldo;便是粟米,分為上等粟米,中等粟米,下等粟米,還有摻假的米,這差別大了去,價錢自然也相差甚遠。&rdo;正說著,她忽然一頓,目光卻是落在馬車旁邊的量鬥上。秦崢不著痕跡地走過去,不知道低頭看了下什麼,然後再也不提買米事宜,招呼路放徑自去下一家看了。路放不解,便問起,秦崢卻道:&ldo;你看那馬車旁邊有量斗數個,新舊不一,若仔細看時可發現量鬥後面有刻痕。&rdo;路放打仗上頗為精通,可是於這等市井伎倆,卻是從未聽說過,當下問道:&ldo;那又如何?&rdo;秦崢道:&ldo;有刻痕,那就是米商自己做的標記。這量鬥是做了學問的,有大斗小鬥正常鬥之分,若是糴米便用大斗,若是糶米便用小鬥,若是官家前來檢查便用正常鬥。&rdo;路放聞言,皺眉道:&ldo;真個奸商。&rdo;秦崢當下帶著路放又往前走,便到了宋記糧店。宋記糧店在這十里鋪也開了十幾年的老字號了,多年下來也頗有些老主顧,生意很是紅火。此時秦崢上門,自然有夥計上前招呼,可是秦崢卻直言道:&ldo;在下一人飯莊秦崢,是來找宋老闆的。&rdo;夥計倒是聽說過秦崢的名號,知道她家生意好,夥計也厲害,當下不由得多看了路放一眼,便進後院去叫自己老闆了。這宋老闆穿一身黛色緞子衫,頭上裹一個青巾,留一撮八字鬍,見秦崢來了,忙上前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