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頁(第1/1 頁)
路放醞釀了一個早上的離別,此時嘴角竟然有抽動之感。不過他到底沒說什麼,而是彎腰從綁腿處抽出一把平實小巧的匕首,遞給秦崢:&ldo;這個你留著吧。&rdo;秦崢懶洋洋接過來:&ldo;這是什麼?&rdo;她拿過匕首,抽開,小小匕首光芒乍現,只勉強眯眸瞅了一眼,便知這並不是普通之物。路放道:&ldo;你留著防身吧。&rdo;秦崢點頭:&ldo;好,這個我喜歡。&rdo;說著,她就要拿著匕首試試鋒利,去割一旁的東西,可惜沒找到什麼,最後看起來竟是要拿自己的頭髮下刀了。路放見她竟然有著醉後憨態,全然不似往日的她,忍不住笑了下,他低首,溫柔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道:&ldo;等著我回來,好不好?&rdo;秦崢迷茫地又點頭:&ldo;好,等你回來,我們一醉方休。&rdo;路放最後只好道:&ldo;你繼續睡吧。&rdo;秦崢想了想,又倒在了那裡,繼續睡去了。是如一個大字型一般,無所顧忌地睡去。路放唇邊露出一絲暖笑,低聲喃道:&ldo;我會回來的。&rdo;‐‐‐‐‐‐‐‐‐‐‐‐‐‐‐‐路放揹著一包銀子,拿著隨身的幾件衣服,牽了後院那匹馬,踏著積雪,迎了朝陽,出門去了。如今是晨間,時候尚早,又因為昨日一場大雪,大家好夢正酣,只偶爾有早起掃雪的人,或者頂著蓬亂的頭髮倒夜香的。路放騎了這匹馬,踏雪前行,可是剛走了幾步,卻見前方正娓娓站著一女子,戴了深色斗笠和一個略顯舊的斗篷,看不清楚樣貌。那女子立在雪地正中間,只盈盈盯著路放駕馬而來的方向,顯然是衝著路放來的。路放行到那女子近前,勒住韁繩,抱拳道:&ldo;這位姑娘,怎地擋住街道?&rdo;這女子接下斗笠,露出臉面,卻並不是別人,而是那個秦家的姑娘柳兒。卻見柳兒並未梳髮,只用一根木釵糙糙將頭髮攏在一旁,素淨著小臉,凝望著路放:&ldo;路公子,是柳兒在此等你。&rdo;路放見她斗笠上有雪,斗篷發潮,不由皺眉問:&ldo;你在此等了多久?&rdo;柳兒輕笑,不答,此時她解開斗笠,從懷中拿出一個包裹,上前仰臉遞給路放:&ldo;路公子,這是柳兒親手fèng制的冬衣,天寒地冷,路途遙遠,望公子笑納。&rdo;路放不接,盯著柳兒問道:&ldo;你怎知我會路經此地,又怎知我要離開?&rdo;他已下定決心重回沙場,言談間自有一股蕭殺。如今這一淡聲追問間,卻隱隱有凜冽之氣,讓人不敢直視,柳兒原不過普通市井女兒,此時看去,只覺得齒冷牙寒,心中一驚,便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柳兒待回過神來,蒼白著小臉,咬了咬唇,低頭小聲道:&ldo;路公子不必擔心,柳兒只不過從那日見到路公子未婚妻後,見公子未婚妻形態舉止並不似普通人家,於是便知路公子必非等閒之輩,不是像我等這樣的區區小民。那時候就想著,公子武藝又好,見識又廣,人又是至仁至義之輩,還不知道是大炎哪位將軍或者王侯府中的公子呢,後來,後來柳兒聽說了大炎路家的事,於是便猜……&rdo;柳兒話說到這裡,怯懦了一下,終於又鼓起勇氣道:&ldo;柳兒因為心繫公子,便每每暗地裡打聽公子各種訊息,後來聽說有四位疑似大炎將才的人來這裡找公子,想著如今外面的局勢,便猜公子是要離開了。&rdo;她偷眼看了下路放,見他面色平靜,可是眉目卻有疏離凌厲之氣,便趕緊又道:&ldo;公子請萬勿責備柳兒,柳兒也是掛心公子。想著公子要離開,想著這麼大的雪,公子身上衣薄,於是便將平日裡為公子做下的棉衣奉上,還希望公子萬萬不要嫌棄。&rdo;說著這話時,她雙手捧上棉衣,再次遞到路放面前。路放凝眉,想著這柳兒確實不過是一個普通平民家的姑娘罷了,這姑娘家若是有了心上人,萬分留心,自然能體察其動態。想到這裡,面上殺氣收斂,淡聲道:&ldo;姑娘之恩,路放沒齒難忘。只是姑娘的棉衣,路放是萬萬不能收,還請姑娘讓開路來。&rdo;其實柳兒攔在陸中央,他自然也是可以繞路行走的,只是面對這麼一個嬌弱痴情女子,他倒是不便那樣行事。柳兒聞言,面上現出失望之色,她咬唇道:&ldo;公子,柳兒絕無半分攀附之心,只是感恩公子救命之恩,想聊盡一分心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