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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側首,垂目望著搭在自己肩膀上毫無自覺的秦崢,低啞地道:&ldo;既是姑娘家,以後要注意,別和其他男人勾肩搭背的。&rdo;‐‐‐‐‐‐‐‐進了臘月,日子過得飛快,每天忙忙碌碌的生意,轉眼這年節就要到了。從臘月二十二開始,一人飯莊就歇業過年了。其實這時候就算不歇,店裡生意也冷清起來,南來北往的客商們都到了年終盤點的時候,紛紛回家過年去了。秦崢知道小包姑家裡的事也多,父母等著她幹活的,便早早地給小包姑放了假,讓小包姑去忙家裡的事。包姑臨走前,給了包姑十兩銀子,算是最近兩個月的工錢。小包姑捧著銀子,高高興興地回家了。而秦崢自己則是和託雷路放一起,開始收拾飯莊以及家裡。按照民謠,二十三祭灶官;開飯莊的,灶官爺那是一定要祭拜的。於是一大早,秦崢就買來了糖燒好了,把糖黏在灶官爺嘴上,然後燒掉灶官,據說是燒了後灶官就帶著糖嘴兒去天上說好話了。待燒掉了灶官,秦崢便拿了剛下鍋煮過的餃子,備了紙錢和三炷香,來拜謝砂鍋神一年的庇護了。託雷見秦崢拜砂鍋,不由得樂了,在一旁站著瞧熱鬧。路放掃了眼地上跪著的秦崢,當即也撩起衣來,陪著秦崢,規規矩矩地學著秦崢的樣子一起拜了。託雷見此更是打樂,跳腳道:&ldo;看你們二人,倒似拜堂一般,只可惜都是兒郎!&rdo;這話說得,路放耳根微熱,望著一旁的秦崢。秦崢卻是若無其事,對託雷笑道:&ldo;你生在聖人不到之處,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玄機。&rdo;第二日便是二十四了,開始打掃房子,秦崢買來了掃帚,將家中裡裡外外都打掃清洗了一遍。這一年不知道積攢了多少灰塵,光木盆裡洗抹布的水黑了換,換了又黑的。秦崢把黑水再次倒掉,將幾塊髒汙的抹布扔進木盆裡開始清洗,誰知道正在掃房梁的路放見了,忙放下掃帚,接過抹布就要自己洗。秦崢莫名,路放低頭洗抹布,解釋道:&ldo;姑娘家大冬天少碰涼水。&rdo;秦崢無語,回身看了看在另外一間房打掃的託雷,幸好託雷正哼著西野小曲兒不曾聽見。她低聲嘟噥道:&ldo;你看我像那種嬌氣的嗎?怎麼以前也不見你囉嗦這麼多,如今卻是好生婆媽!&rdo;路放肅著臉道:&ldo;不管你是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總歸是姑娘家,若是現在不多加小心,將來老了要吃苦的。&rdo;秦崢見他一本正經說教的樣子,搖頭,無奈地望著路放:&ldo;你倒是對姑娘家很瞭解呢。&rdo;路放瞥了秦崢一眼,解釋道:&ldo;你別誤會,我家中哥嫂眾多,其中三嫂就在軍營裡,平日裡三哥都是照顧我三嫂的。&rdo;秦崢點頭:&ldo;你家三哥倒是對你三嫂十分體貼呢。&rdo;路放回憶起三哥三嫂,冷肅的面上不自覺浮現出一點柔和:&ldo;是。我三嫂這個人從小生長在山寨裡的,端的一個土匪性子。後來還是遇到我三哥了,那個山寨就此歸順了,我三哥和三嫂不打不相識,兩個人兩情相悅,就成親了。成親後,三嫂也一直跟著三哥行軍打仗,從來不離左右。&rdo;後來,三哥死了,三嫂也跟著死了。路放想到這裡,目光黯然垂下。秦崢知道路放想起後面的事來了,她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他,只能拍了拍路放的肩頭。可是路放臉上卻浮現出一點笑來,那笑裡帶著微微的哀痛:&ldo;你放心,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會再因為這個難過了。他們都死了,死了也好,從此再也不用看著大炎的殘局痛心了。&rdo;秦崢一口氣被噎住,半響嘆了下,道:&ldo;你,你知道現在外面的局勢吧?&rdo;路放點頭:&ldo;嗯,知道。&rdo;如今天子偏安一處,其他各路大小將軍權貴也紛紛起兵,或者打著皇帝的旗號,或者掛靠在某個王爺下,爭相抗擊南蠻。這天下是一片的混亂,不光是大炎殘部在和南蠻打,大炎內部也開始打,今日這家投了那家,明日那家叛了這家。每一個但凡手中有點兵馬的,都想著在這亂世中撈一杯羹,最後苦的,只能是老百姓。秦崢語氣有點滯凝:&ldo;你,你若是想,其實也可以出去。我聽說昔日被打散的路家軍又聚集在一起了,他們就在大炎,只是群龍無首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