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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聽了這話,不由皺眉。他明白平定將軍的擔憂,如果這個傳言是真的,那麼所謂的兩萬路家軍被困鬼斧山,也許根本就是諸葛銘和南蠻高璋一起設下的一個局,一個等著路放去鑽的局。如果是這樣,那麼路放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個荒謬的笑話。一時之間,路放想起路家四位家將,在十里鋪小院裡煽情的表演,又想起諸葛銘生性的狡猾。路放深吸了口氣,閉眸,沉思片刻後,最後終於堅定了搖了搖頭。他的眼眸深沉卻明亮,彷彿目光所到之處,便是一片光明。他淡定而肯定地道:&ldo;舅父,路家軍絕對不會勾結高璋背叛路家,我相信諸葛銘,也相信路家軍。&rdo;不過話雖如此說,他卻知道這個做平定將軍的舅父是一個謹慎老成的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前朝那個猜疑多慮耳根子又軟的皇帝朝中太平安穩地做了多年平定將軍吧。這樣的舅父,斷然不會拿著平定軍的前途去開玩笑。平定將軍不像路放,已經一無所有。人如果會糾結,總是因為怕有所得失。路放略一沉吟,便道:&ldo;舅父,若圖安穩,可以這樣,我先去鬼斧山一探究竟,你帶領大軍在遠處以觀形勢。如果情況不妙,我自會放出訊號。&rdo;可是平定將軍在來回踱步之後,此時卻彷彿下定了決心:&ldo;阿放,你不用多說了,此時大炎危難重重,我帶舊部獨守這密陽城,步履維艱,日日揪心。若是如此下去,高璋大軍襲來,怕也是落得一個城破人亡的下場。既然如今他們圍困路家軍,我只能信之,試圖聯絡其他各路兵馬,裡應外合,圍剿高璋。&rdo;路放點頭:&ldo;舅父所言極是。此時此刻,不進則退,我們若不主動出擊,待到高璋大軍將我等各個擊破,到那時,怕是真得國破家亡,永無翻身之機。&rdo;平定將軍到底老謀深算,又道:&ldo;路放,就我所知,目前還有鎮西將軍裴風靈,左將軍譚思遠,安樂將軍馮宗寶,這些都在帶領遊走於大炎北部,我會修書一封,說明原委,請他們予以支援。&rdo;路放抱拳拜道:&ldo;舅父所慮周全。&rdo;平定將軍點頭,問路放道:&ldo;你接下來是不是馬上要趕往鬼斧山?&rdo;路放卻道:&ldo;高璋二十萬大軍,氣勢洶洶,如今大炎將領都是各率殘部,若是真要打起來,勝敗還未可知。因此路放打算召叢集雄,一起作戰。&rdo;平定將軍聞言點頭:&ldo;這樣也好,多少能增加一點勝算。&rdo;路放聽平定將軍說出此話,知道他對此戰並不抱任何希望,只不過自己來找他求救,他便是抱定了付出偌大代價也要前去支援的心的。不過此時此刻,路放並不願多做解釋。‐‐‐‐‐‐‐‐‐‐‐‐‐‐‐‐離開平定將軍府時,天已過晌午,此時路放已經兩天一夜未曾進食閤眼。蘇徑臨走前為他包了一袋臘ròu和開爐餅,並送了一把長劍,他便不客氣地收下了。告別了蘇徑,他一邊驅馬前行,一邊啃著開爐餅,卻忽地想起曾經那個躺倒在荒地中生死由天的自己。多虧了秦崢半塊開爐餅,將一腳踏進閻王爺門檻的自己給拉了回來。如果不是秦崢,自己身在何處呢?他正想著這個,忽然聽到後面有女子呼叫之聲,再回頭看去,卻是一個穿鎧甲的女子騎馬而來,口中呼著&ldo;放哥哥&rdo;。女子見他回頭,忙緊拍馬屁股,終於追趕了上來。這女子身穿戰袍,頭髮直如男人一般隨便用塊羅巾抱起,不過面目生得卻極為秀美,此時臉頰因為騎馬而有些殷紅,額頭也滲透出薄汗。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正定將軍家的嫡女蘇盼。這些少年時的玩伴,若論起來,夏明月倒是和路錦關係不錯。可是蘇盼卻不喜歡和這兩個女子一起玩,嫌棄他們一個病弱,一個矯情。蘇盼從小是跟在男孩堆里長大的,喜歡跟隨在自己八個表兄那裡玩,尤其喜歡路放,小時候幾乎是路放的跟屁蟲。其實當初老將軍路鵬飛在為路放選擇婚配人選時,頗費了一番心思,曾經在蘇盼和夏明月之間遊棋不定。最後還是路夫人說,夫妻二人有一個在外征戰就夠了,兩個人都打打殺殺,誰來照顧兒女,於是就定下了夏明月。這是明面上的理由,其實路夫人的另一層擔憂是,路家已經有太多的將軍了,何必要和同樣鎮守一方的大員結親呢?沒得更增添了皇帝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