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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知道秦崢是個女人,偶爾他們喝酒聊天的時候,也會說起秦崢,說這個女人徹底毀了,身體毀了,身上會留許多的傷疤,這輩子也許沒有男人要了。又有人說,根本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還說什麼嫁人呢。他們以為她睡著了,可是她根本沒睡著,只是閉上眼睛養精神而已。她怔怔望著黴斑點點的石頂,有時候會想起過去的一些事,一些人。她不著痕跡地摸向大腿內側,那裡依然完好地綁著一個刀片。小刀精小而薄如蟬翼。那是一個少年臨別時所贈,他說你要保護好自己。這是一個給她帶來溫暖的少年。她也相信他,相信有一天,他會騎著駿馬,舉著刀槍,將那些人趕出大炎的國境,從此後再也沒有人能在這片土地上燒殺搶掠。可是這時候的她並不知道,其實路放現在也陷入了一種困頓的境地。在這些日子裡,大炎的戰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高璋陸續派出了身邊幾位大將,分別截斷了平定將軍,鎮西將軍,左統將軍,安樂將軍等前來救援的道路。也許他們有人是真心想救卻著實被困住,也許是半推半就,總之,沒有一路人馬能前來為路放助陣。而這時候的皇帝,因為密陽依然被困,儘管困住密陽的人馬不過數千,可是他卻被嚇住了膽的樣子。皇帝的胞妹雲若公主於是出主意,下令召集眾位將軍務必前來救駕,問題是那群將軍們已經自顧不暇。路放此時,前有六萬南蠻精兵,後有十萬西野狼虎之軍,前後夾擊。偏偏所困之處乃是一馬平川的平原之地,連個遮擋隱藏之處都不曾有。這種地界,任憑你再多謀略,也是難以施展。如此之下,這二十多天的幾次戰役下來,路放損兵折將,士氣大虧。偏就在此時,何笑卻發來信函,道孟南庭狼子野心,難以馴服,怕是有投靠南蠻之嫌疑。這信函剛收到沒幾日,便見孟南庭舉兵,趁著諸位將軍被困之際,攻打密陽。密陽經過這幾次三番的折騰,城中物資匱乏,將士上下疲倦,而孟南庭銳氣正足,這一攻之下,沒幾日便取了密陽,將皇帝軟禁起來,來了一個挾天子以令諸侯。此時圍困諸位將領的南蠻軍已經撤退,他們正要去救援路放,卻遭到孟南庭的召喚,務必前來,不然皇帝性命堪憂。於是一群人都各自在皇帝和路放之間掙扎了一番,最後各有一半,如安定將軍,鎮西將軍,這些人素日與路家親厚,都義無反顧地往南而來增援路放,而其他的,也有怕路放以後對自己造成威脅的,也有真得是忠君怕引來身後罵名的,都跑去了密陽。此時大炎戰局,一下子形勢改變,成了五層夾心結構,那便是南蠻軍和西野軍南北夾擊路放五萬路家軍,霸蓋天所率領的一萬留守路家軍從南邊來攻打西野軍,平定將軍蘇徑等率領的大炎軍則從北邊攻擊南蠻軍。這五層長隊下來,幾乎是佔據了小半個大炎的平原,一時之間周圍百姓叫苦不迭。這打仗啊,日日打天天打,什麼時候是個頭。其實原本這五層長隊一擺,對於路放來說,形勢倒是明朗許多,前後都有照應,打起來也好施展,可是就在他打算放手一搏時,卻忽然出來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訊息。那群原本圍困各路將軍卻忽然被撤回的南蠻軍做什麼去了?原來他們糾集起來,往東浩浩蕩蕩而來,竟然是要前去攻擊鳳凰城。一時之間,天下皆驚。鳳凰城是這個戰亂四起的歲月裡唯一的一片淨土了,出於幾百年的約定,從來沒有人敢去攻擊過鳳凰城。如今,這高璋卻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派了多湖和高登,率領精兵長驅而入。此舉一出,別說是別人,就是南蠻王都震驚了。他親自八百里加急信函給高璋,說道:不可,不可,鳳凰城若亡了,大炎十年內不能復興,於我南蠻將再無用處。可是這高璋卻彷彿鬼迷了心竅一般,回道:不能得之,便毀之。而這時候的何笑,接到這個訊息,眉頭皺了很久後,便和諸位長老商議,做了一番部署。此時此刻,孟南庭臨陣倒戈,路放自顧不暇,鳳凰城唯有自保。於是攻向鳳凰城的路上,多湖和高登便遭遇了重重阻礙。一批又一批的殺手死士,以著以卵擊石飛蛾撲火一般的姿態撲過來。每一個夜裡,幾乎都要殺手要奪取高登和多湖的性命,他們只能將身邊佈置了天羅地網一般的防線,可是還是有那麼幾次,刺客攻入,多湖受了重傷,幾乎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