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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雖然已經過去,可是這鄉下的小道上,路旁經年歪脖子老樹上的知了依然在叫。馬車伴隨著銅鈴的叮叮聲在顛簸著往前行,許是這聲音太過枯燥無味,秦崢兩眼迷糊糊地開始發睏,便倚靠在車窗上睡去了。一旁的遊喆見此,牽過手來為她診脈,閉眸片刻,倒很是滿意。看起來並沒有復發的跡象,應該是痊癒的了。只是上一次她忽然高熱的情形實在罕見,雖說如今服用了太一精神丸,可是到底還是要觀察一段時間,方能讓人放心。遊喆也是聽著那知了的叫聲實在無聊,馬車裡又悶熱的慌,便掀開馬車的竹簾,問前面拉著車的那個冷峻的少年將軍:&ldo;少年郎啊,你是要拉著她去哪兒?&rdo;離開了軍營,再叫將軍也不適合,遊喆直接將對路放的稱呼改為了少年郎。路放卻並不回答遊喆的問題,只是道:&ldo;叫我阿放吧。&rdo;遊喆撇了撇嘴,頗有些叫不下去口。他總覺得這個年輕人身上有種難以琢磨的氣勢,讓人不容小覷,在這個人面前,他實在不敢造次。也就在這時吧,天上平空打了幾個響雷。遊喆掀著竹簾,皺眉望著天:&ldo;怕是要下暴雨了,這老天爺,說變臉就變臉了。&rdo;路放一手拿著鞭子在空中揮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再一聲吆喝,馬兒跑得更歡了,鈴鐺聲越發悅耳。他回頭看了眼馬車裡睡著的秦崢,對遊喆道:&ldo;前面山腳下我記得有個村子,那個村子附近有些被廢棄的茅屋,我們就在那裡安置下吧。&rdo;遊喆忙點頭:&ldo;你說如何,便如何就是了。&rdo;左右他原本就是遊歷四方的行腳大夫,走到哪裡便安頓到哪裡,有口飯吃就吃,沒口飯吃餓一頓也是有的,不會在乎什麼好賴。當下路放調轉了馬頭,往前面村子方向行去。可是這夏日的天真個是說變就變,不多時,雨點如豆子一般落下,砸在路放身上,也砰砰地砸在馬車篷上。秦崢原本就是個睡覺警醒的,此時醒來,揉揉眼睛,看著外面的雨點,便道:&ldo;路放,你進來避雨啊,不要在外面淋著啊!&rdo;路放抹了一把順著頭髮下來的雨水,大聲地道:&ldo;不用,咱們很快就到了。&rdo;雷聲轟隆,雨聲嘩啦,雨線將他的聲音隔絕,他需要大聲說,秦崢和遊喆才聽清楚。路放在雨水中握著韁繩,緊趕馬車,總算趕到了一處茅屋,偏偏那幾個茅屋自己也在風雨中飄搖的樣子,屋頂上的茅糙都一動一動的,被雨水沖刷得要掉下來的模樣。遊喆傻眼,這就是路大將軍說的茅屋嗎?路放不及細看,一腳踩上車轅,拿了一件斗篷將秦崢抱住,然後抱起她奔向了茅屋。遊喆見狀,忙也拿了一箇舊衣蓋住腦袋,貓著腰竄進了茅屋。這茅屋是經年不用的,裡面有堆積了許多灰塵的灶臺和斷了腿的案几,靠c黃的位置有一個大土炕,土炕以及地上都堆積了許多的茅糙,茅糙上也有幹了的泥巴,看來這真是許久沒人用的破茅屋啊。不過幸好,這個茅屋雖然漏雨,可是隻有牆角一處在嘩啦啦淌水,其他倒還安全。路放抱了秦崢,將她放在大土炕上,又拿了斗篷將她圍住,問道:&ldo;冷嗎?&rdo;秦崢縮做一團,搖頭道:&ldo;勉強不冷。&rdo;路放&ldo;嗯&rdo;了下,用水捋了下臉上的滴著的雨水,便又冒著雨去外面將車轅套子卸下來,牽著馬進了茅屋。至此,三人一馬,算是安全了。遊喆用舊衣將自己身上擦乾,縮在角落,用茅糙將自己蓋住,只露出一個腦袋來,問路放道:&ldo;路大將軍,咱以後要用茅糙當被嗎?&rdo;路放道:&ldo;待天放晴了,去附近農家集市買些日雜用品吧。&rdo;說完他又補充道:&ldo;還要記得買一個大缸,買砂鍋等。&rdo;遊喆連連點頭:&ldo;知道,砂鍋是給秦崢熬藥的,大缸是用來把秦崢放進去泡浴的。&rdo;路放安置好了秦崢,便將那個依稀被茅糙和灰塵掩蓋的灶臺打掃了一番,然後便要在灶臺前生一堆火。他從懷裡取出打火石來,因為溼了的緣故,試了幾次,總算點了火。他燒好火後,遊喆便挪蹭著過來,伸出手要烤火。路放脫下外袍,只穿了一條褲子,露出了清寬堅實的胸膛。他把外袍的水擰乾,然後開始放在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