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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幽暗,屋內寒涼,一時兩個人相對兩無言,許久後,還是秦崢先開口:&ldo;衡哥哥,當時我聽的你一聲慘叫,還以為你已經不在了。&rdo;衛衡望著眼前梳著羅髻做婦人打扮的阿諾,無奈苦笑,一聲嘆息:&ldo;當日我找你的屍首,找了好久。一直也以為你不在了,我前幾日還想著,便是你不在了,我這輩子再也不娶親,只是會納妾來傳宗接代,卻不曾想,當我想著這個時,所看到的那個拜堂的新娘,便就是你!&rdo;這話說得秦崢心中不免歉疚。她固然可以說當時她要嫁給路放,純屬是幫路放度過難關,可是她自己心裡明白,嫁了路放後,兩個人是真得做了夫妻,而且是做得如魚得水了。衛衡見秦崢低頭不說話,垂著眸子,那情態間竟不似往日冷漠,反而有幾分女兒嬌態,不由越發心動,情不自禁地上前握住她的手,柔聲勸道:&ldo;阿諾,跟我下山去吧。我如今在皇上面前頗得青眼,便是離了那路放,我也一定能護你周全,可好?&rdo;秦崢抬頭看著他,面上有幾分艱澀:&ldo;衡哥哥,覆水難收,我和路放也已經是拜堂夫妻。&rdo;衛衡見秦崢如此說,心裡怕她是難以忘記那路放,一時想著那路放少年英姿,端得是人中之龍,偏生他長於將門,自有一股無人爭鋒之勢,如今更是帶領路家軍橫掃大炎,堪堪亂世之英豪。想到此間,他心中嫉恨難平,又想著那人早已和他的阿諾成就夫妻,而自己倉促之中還從曾和阿諾有夫妻之實,更是痛恨交加,只恨不得將這路放剝皮剜骨,讓他生不如死!可是此時此刻,萬般心緒,都不得忍ru嚥下,他低嘆一聲,晦澀地道:&ldo;那路放看來倒是一表人才,你一時難以捨棄,我也明白。但只是望你不要忘記秦伯父當年的囑託。&rdo;秦崢想起父親,心中越發沉重,道:&ldo;我心裡明白。&rdo;一時兩個人話說到這裡,便再也無法接下去了。衛衡是想著他的阿諾已經被其他男人糟蹋,便心痛難忍,而秦崢是滄桑鉅變之後,卻是再也無昔日接納衛衡為夫之心。當下兩個人尷尬對坐一番後,終於秦崢起身,低咳一聲,道:&ldo;衡哥哥,我先回去了。&rdo;衛衡哪裡捨得她離開呢,當下抓住她的手來,就要低聲訴說。可是就在這時候,卻見那邊路一龍帶著人馬氣勢洶洶地來了,一進門便指著衛衡大罵道:&ldo;衛衡,你這個無能鼠輩,當日既然護不得自家娘子,害得她顛沛流離,受盡苦楚,如今好不容易秦崢得嫁我家將軍,你卻來這裡指手畫腳!身為大丈夫,人生在世,當日既連自家娘子都不能保護,如今又怎麼敢來稱為人夫?&rdo;這話一聽就是別人教的,胡攪蠻纏的道理,不過此時被路一龍罵出來,那叫一個氣勢洶洶理直氣壯。衛衡忽聽得有人如此罵自己,再一看時卻是路放的屬下路一龍,當下很是不快,便看向秦崢。卻見秦崢面目蕭冷,並無援手之意,無奈何,只好自己上陣,硬著頭皮斥責道:&ldo;路將軍,我衛衡到底如何,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更何況你言辭間多扭曲事實,並非真相。&rdo;路一龍指著他鼻子怒道:&ldo;那你說是什麼?難道我家少夫人當年逃難不是吃了許多苦頭?難道我家少夫人當年為了生計不是隻能開個飯館苦苦熬著?當時你在做什麼?你是不是在皇上面前做你的寵臣,吃香得喝辣的?&rdo;衛衡聽他實在說得離譜,只好搖頭道:&ldo;自然不是!&rdo;說著,他負手而立,就要將自己如何死裡逃生,如何屍骨之中尋找秦崢,以及如何辛苦逃到密陽之事一一道來。可是路一龍哪裡聽他辯解那個,當下又罵道:&ldo;那你說是什麼?你既說不出什麼道理,如何有臉來認娘子?莫不是你看你家娘子如今做了我們家少夫人,特意來訛詐我們的?虧你還是個讀書人,真是生了一張比豬還厚的臉皮!&rdo;這言辭太過侮ru了,衛衡頭可斷血可流,卻不能受此奇恥大ru,便白著臉氣怒交加地道:&ldo;你,你若再這麼歪曲事實,我便只能趕你出去了!&rdo;說著便讓侍衛要趕路一龍,可是路一龍哪裡是那麼輕易被趕走的。他胸膛寬闊,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更兼在自己的地頭上,身後多少兄弟撐腰,他怕什麼啊!於是眾侍衛便和路一龍推搡起來,互不相讓。而一旦混亂起來,路家四位家將便都上前,看似勸架,其實推推搡搡,擺明了一副鬧事的樣子。一旁又有諸葛銘大叫著:&ldo;衛大人,這都是些粗莽之人,待我家將軍來了必然種種責罰,我等讀書之輩,萬萬不能同他們這等粗魯之人一般計較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