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頁(第1/1 頁)

&ldo;我……我覺得他看著很眼熟。&rdo;彷彿在某個遙遠的夢裡，有種熱切的，激烈的情感，曾經湧現。高璋淡定地笑了下：&ldo;你見過他的，好幾年了，他那時候不小心射死了你的兔子，他還送你回家了。&rdo;&ldo;想起來了，原來是這樣。&rdo;秦箏話雖這麼說，可是她卻知道，不是的。只是到底那一瞬間的熟悉，彷彿茫茫白雪中閃過的那一點影子，驚鴻一瞥，再不復現。也許在這無涯的世間，某一世，某一刻，或者某一個夢裡，她曾見過他。只是今世，終究是陌路。你就是你，我就是我，相逢陌然一笑，各奔東西。高璋見她低頭擰眉，便上前，笑著挽起她的手，卻沒說話。秦箏低頭沉思片刻，最後終於抬起頭，對著自己的夫君笑了下。甜美而幸福。路放將馬拴在林間湖水前，摘了那麼一片葉子，將那翠綠的葉子彎成哨子，放在嘴邊，悠揚動聽的樂聲便迴響在林間。鳳求凰，傳言詞曲乃一代大師所作，用來追求他最心愛的姑娘。路放幼時，祖母親自教他此曲，告訴他，若是有相愛的姑娘，便可以此曲示愛。路放微微合上雙眸，往日種種情景，歷歷在目。他淡淡地笑了下，然後開始吹起了這《鳳求凰》。今生，他曾對著寂寞盤亙的古樹吹此曲，有風吹過，古樹搖曳；他曾對著堅硬荒涼的巨石吹此曲，巨石無聲，沉默以對；他也曾面對大海，對著洶湧的波濤吹此曲，海浪咆哮，將他的曲聲淹沒。他閉著眸子，腦中瘋狂地，一遍遍地回憶。她笑著坐在他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說：&ldo;我記得當日聽著極好的，只是沒細聽，倒是想再聽一遍，你再給我吹好不好？&rdo;昔日音容笑貌，隨著時光的流逝，非但沒有模糊，反而越發深切地刻在他心裡，一刀刀地刻著，每回憶一遍，便彷彿流血，痛苦而甜蜜，遺恨而無奈。路放閉著雙眸，一遍又一遍地吹著鳳求凰。過了很久很久，在那曲子的餘韻中，他嚐到嘴邊有苦澀的滋味。摸了摸那柳葉兒，卻原來淚水已經流淌，浸溼了葉子。就在此時，樹後，沉默了許久的高璋，終於開口。&ldo;你既從未忘記，為何要放棄？&rdo;路放聞聽，卻反問道：&ldo;你愛的，到底是哪個？&rdo;高璋低頭，啞聲道：&ldo;以前的我，不知道。現在‐‐&rdo;&ldo;現在，我愛的就是那個陪我一生一世的女人。&rdo;路放低笑了下：&ldo;好，既然這一世你牽了她的手，便要牢牢牽住。&rdo;永遠不要在茫茫人海中，丟失了彼此。高璋在那裡站了很久很久，最後終於抬手。摘下左耳的幽珠。他低啞地道：&ldo;此生，我愛的是秦箏。這個幽珠，便送給我上一世曾經愛過的人吧。&rdo;說完這話，他將那粒幽珠擲入湖水之中。水動，夢破。☆、186|番外之論夢這一夜，秦崢偎依的路放懷中，聽著路放用醇厚溫煦的聲音講述了一個又一個他們相遇的故事。最後，路放摟緊了秦崢，低低地道：&ldo;第一次，你我相遇於城破之時，我帶著你和你父親一路逃荒，最後你父親病死，臨終前將你許配給我。&rdo;他唇邊泛起溫柔而滄桑的笑意：&ldo;第二次，你是鳳凰城驕傲高貴的少城主，你的名字叫何箏，不過你娘已經死了。我跑過去當你的侍衛，最後你的父親何笑把你許配給我。&rdo;秦崢眨了眨眼睛，道：&ldo;可是你剛才是說身為少城主的我把你招贅了啊。&rdo;路放笑得很無奈：&ldo;是，招贅了。你後來也生下一對雙胞胎，我起名叫何冉和何綻。&rdo;他親了親秦崢柔軟的髮絲，道：&ldo;第三次，你是敦陽城中嬌生慣養父母雙全的市井小姑娘，我不小心射死了你養著的寵物小兔子……&rdo;他說到這裡，卻是停頓了下。第三世，他暗中保護了她一生一世，可是卻從此後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三世的光陰，於他是歷經滄桑，於她卻是轉瞬之間。只是不知，這三世是真得存在，抑或者其實就是段青的三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