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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蹭蹭蹭跑到小溪邊,跳進去,彎腰在那小溪邊開始摸索。蕭鐸狹長的眉眼裡越發帶了笑,隨手不知道從哪裡扯來一根萱糙,半叼在嘴裡,就那麼半躺在竹椅上,好整以暇地看她耍寶。看看她那小胳膊,細白細白的,瘦得他一根手指頭都能圈起來的樣子,還想捉魚?是魚去捉她還差不多吧!誰知道他正看著呢,那邊阿硯又是噗通一聲,就這麼摔到了水裡,頓時水花四濺中,還能看到這小丫頭撲騰了幾聲。蕭鐸無奈蹙眉,撩起袍子,準備下水。誰知道寧非卻比他更快,已經如飛鷹一般凌空掠過,又若蜻蜓點水一般掃過水麵,一時之間阿硯只見衣袂翻飛水聲嘩啦,再定睛看時,自己已經站在了岸邊,下半截衣服半溼了。不過好在這是深秋了,衣服厚,倒是不會像上次那般狼狽。她是被寧非直接提上來的,先衝寧非的鐵面具感激地笑了下,這才看向蕭鐸。蕭鐸從旁看得擰起了眉,俊美的臉上籠罩著一層陰鬱的色彩。她微驚,將手背在後面,原本準備好的話也不敢說出口了。蕭鐸抹黑的長髮放蕩不羈地披在肩頭,此時風吹過時,有一縷黑髮半掩住了他細長微涼的眉眼,以至於阿硯想再仔細觀察下他的神情都不能。&ldo;我我我……&rdo;她忽然有些怕了,該不會她發現了自己的斷腸糙吧?還是說他忽然殺心大起要殺自己了?此時寧非已經隱入了樹林中不見蹤跡,小溪邊,只剩下她和蕭鐸。她就這麼謹慎而提防地望著蕭鐸,咬著唇,忐忑不安地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如果他要殺自己,自己該怎麼辦?他一定是會武功的,應該武功相當了得的,自己能跑的了嗎?還是說應該趕緊回憶下自己當將軍當土匪時學過的招式,能應付得來嗎?她腦中泛起一百個一千個猜想,又想了一千個一萬個對策,可是每一個都不那麼靠譜。看來她就要命喪於此了?兩腿開始不由自主地哆嗦,啊啊啊,她不要死啊!不要死啊!而就在這個時候,蕭鐸卻忽然邁步,向她走過來了。這下子她是連哆嗦都不會了,她整個人僵在那裡了,就那麼瞪大了無辜的眼睛,絕望地望著向自己走過來的那個人。命運啊命運,它是如此的可怕,自己怎麼絕望地掙扎,卻都無濟於事?蕭鐸一步步,終於走到了她面前,然後呢,他伸出了手。阿硯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眼看著就要落下來。她甚至能感覺到,蕭鐸對著自己伸出手來了。眼淚滑過臉頰,就這麼落下。這是第八次了吧,她就要等待那可怕的當頭一刀了嗎?周圍的雞叫鳥叫全都變得分外遙遠,時間靜止了下來,呼吸已經不能繼續,阿硯的腦中一片空白,唯獨四個字在不斷地盤旋‐‐又要死了。許久後,預料之中的當頭一刀並沒有出現。一件外袍披到了她身上。她倏然睜開雙眸,卻見到他正低下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ldo;啊?&rdo;她驚訝得不能自已,他,這是什麼意思啊?這件外袍是死之前的最後一頓飯?&ldo;小丫頭被嚇傻了?&rdo;他黑幽的眸子裡閃著些許嘲弄。&ldo;啊?&rdo;這是她第二個充滿疑惑的&ldo;啊&rdo;字了,她已經不知今夕是何年,更不知他意欲何為。&ldo;回去吧。&rdo;他依舊用那略帶嘲笑的語氣道:&ldo;我不想看到我的廚娘活活凍死在這裡。&rdo;阿硯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袍子,這才醒悟到,原來他竟然是好心?!這簡直是比當面砍她一刀更讓人匪夷所思!晴天霹靂啊!阿硯怔怔地站在那裡,努力地壓抑著心間流淌起的暖流。有些事,她是不能忘,也沒辦法忘。當年自己一個心軟,因為他心疾發作,就這麼早早離去。可恨她歷經六世才有那麼一次機會害他性命,卻根本不曾親眼看到。再轉世一百次,這依然是無法磨滅的憾事!阿硯想明白這個,心腸頓時硬了起來,硬起心腸的她,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些事沒做完。&ldo;不走?&rdo;蕭鐸挑眉問她。&ldo;你一定覺得我摸個魚都能摔倒,一定會說小丫頭笨死了,對不對?&rdo;阿硯歪頭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