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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她在為自己跳舞。他當時還很脆弱,意識也頗為懵懂模糊,看著看著,也就繼續睡去了。他一睡就是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待到再次恢復意識時,他就聞到了一股清淡的香味。他並不知道那是蓮花的香氣,只覺得那香氣聞所未聞,馥香撲鼻。他努力地仰起頭看,卻看到她在水中,調皮地眨著眼睛對他笑。她笑得很好看,在那一刻,他明白自己應該是心跳加速,臉紅耳赤。不過他是一塊黑色的石頭,反正臉紅了別人也看不出來的。&ldo;你是誰啊?&rdo;她俯首笑望著他,這麼問道。在他聽來,她的聲音實在是清靈猶如天籟,動聽極了。他想張口回應她,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會說話。這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只是一塊石頭,才剛剛修得了意識,能夠看到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萬幸了,又怎麼會說話呢?&ldo;嘻嘻,你是不是不會說話?&rdo;讀過不知道多少卷佛經,聽了不知道幾萬年禪音的她,竟然看破了他的窘境。他只好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地看著她。&ldo;你肯定也沒有名字吧?&rdo;點頭。&ldo;我給你起個名字好不好?&rdo;點頭。&ldo;昨日裡我在經書中看到兩個字,覺得很好玩,不如就給你當名字吧?&rdo;點頭。&ldo;你怎麼也不問問是哪兩個字呢?不過你不會說話,那我就直接當你答應了。那兩個字是寧非,你就叫這個名字吧。&rdo;點頭。&ldo;寧非,你為什麼不會說話?&rdo;搖頭。&ldo;你趕緊學會說話吧,這樣就能和我玩了,我已經在這個洗硯池裡幾萬年了,好生無聊的。&rdo;點頭。之後的日子裡,一株婀娜清麗的墨蓮,並一塊墨黑的石頭就那麼相互偎依著,就這麼又過了數萬年的光陰。那塊石頭後來也學會了說話,不過他並不是特別愛說話。多數時候,他緊挨著她的根精部,聽著風中傳來的她軟糯清靈的話語。有時候她會嫌棄他沒個反應,於是他就會點點頭,衝她笑笑。她再嫌棄他笑得不夠好看,他就對著水中自己的影子,一次次地練習一塊屬於石頭的笑軍婚也有愛。這日子本來就會繼續這麼過去,洗硯池裡依然會有許多的墨跡落下,他們會聽著佛音嫋嫋,嗅著那大殿上傳來的陣陣煙火香,受著佛門真跡的滋潤,將這靜謐祥和的日子一天又一天地過下去。可是那一日,血腥味驟然傳來,哀嚎聲慘不忍睹,她和他都震驚了。他們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在這佛門清靜之地肆意撒野?正想著的時候,那股濃郁的血腥味更重了,有力的腳步聲傳來,同時一股冷戾狂躁的殺戮之氣撲面而來。他浮出水面,擋在她的面前,向遠處看去。卻看到,有一個男子,高健偉岸,狂放不羈,披著一身在風中捲動的寬大玄袍,提著一把猶自流血的利劍,正行經洗硯池旁。那男子雙眸幽暗,氣勢陰沉暴虐,一頭不羈的墨髮披散在肩頭。他是陰暗和嗜血的,有他所在的地方,便是祥和的佛門清靜之地,彷彿都瞬間被萬年寒霜所籠罩,讓人覺得自己瞬間墜入了阿鼻地獄。寧非和阿硯都有些驚呆了,阿硯想將寧非按下水中,寧非卻想擋在阿硯身前不讓那男人看到她。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那男人卻略一轉首,看向了這個方向。寧非不知道背後的阿硯是什麼反應,他只知道,自己看到了一雙森冷到看不到任何光亮的黑眸,那是一種比地獄最底層還要冰冷絕望的黑暗。可是這種震撼並沒有維持多久,他就發現一件讓他感到顫抖的事情。那個男人的目光落在了他身後阿硯的身上,並且那黑暗的眸子底處閃過一道光亮。一種難言的滋味湧上心頭,寧非握緊了拳頭,幾乎想衝過去將那個男人趕走。就在這時,那個男人看了阿硯片刻後,便提著劍,轉身離去了。徒留下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寧非並不知道,只是這男人一個駐足而已,對他和阿硯的命運將造成怎麼樣的影響。後來他問起阿硯關於這個男人,兩個人的對話是這樣的。&ldo;他很可怕。&rdo;&ldo;嗯&rdo;&ldo;他剛才險些要殺了我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