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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有銀針炒翅,鼎湖上素,燴牛腩,蘇姜皮蛋,齋扎蹄,碧螺蝦仁,火踵神仙鴨,蜜汁火方、蟲糙甫裡鴨,濃香清雞湯,牛奶蘑菇湯等等。正疑惑著,阿硯還捧上了一杯酒:&ldo;殿下,明日你就要遠行了,我雖知你素日不能飲酒,可總是要喝這一杯,就當阿硯為殿下餞行。&rdo;蕭鐸抬眼看過去,卻見阿硯兩眸含情,脈脈猶如春日之水,兩頰緋紅,實在是和往日刁蠻任性的樣子不同,隱隱竟有紅袖添香溫柔賢惠之感,他一時不免感動,點了點頭。&ldo;阿硯,如今想來,你我在一起後,發生了種種事情,後來圓房時又頗為匆忙,我也只給了你妾室的名分,實在是對你不住。如今你既整治這一桌子菜為我餞行,又取了酒來,我們便喝一盞交杯酒,就當‐‐&rdo;他並不是太擅長言辭的人,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微頓,耳根那裡略沾染了一些紅暈。阿硯卻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他們是有緣無分的人,便是水ru交融,也不過是露水姻緣罷了。他說她是他的小妾,但其實小妾還有一頂小轎,而她呢,卻是什麼都沒有。縱然她不在乎,他也不在乎,可是情到濃時,彷彿總是需要點什麼世俗的東西來留住這點情愛。她和他其實心裡都是沒有安全感的人,他可能也是怕了反覆無常性情乖張的自己,而自己呢,則是怕了這個所謂的天意。於是阿硯沒多說,她斟了兩盞酒,一杯給他,一杯給自己,抬首間,她仰視著他:&ldo;好,咱們今日就喝個交杯酒。&rdo;蕭鐸擰眉望著阿硯:&ldo;阿硯,你今日總是有些異常,這是怎麼了,是怕我離開嗎?&rdo;阿硯柔順地偎依在他懷裡,溫聲道:&ldo;是有些怕。&rdo;她喃喃地道:&ldo;我怕你離開後,留我一人,在輪迴間受盡磨難,求而不得,也怕你離開後,再尋她人,從此後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rdo;她說得都是實話,他卻只當她別離之痛,有些傷風悲月了。修長白淨的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他俯首吻過她的唇,猶如蜻蜓點水一般。&ldo;傻丫頭,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rdo;他是不信那些怪力亂神的。當下他舉起杯來,兩臂交纏,猶如藤蔓和磬石,結結實實地交織在一起,彼此飲下杯中之酒。就是在這抬手間,當他仰起頸子來飲下兩個人的交杯酒時,他腦中卻是浮現出一個畫面。一個男子器宇軒昂,一個女子嬌美如花,兩個人在糙長鶯飛中,以天地為媒,以山水為客,以荷葉為盞,以溪水當酒,纏綿偎依在一起,飲下兩個人的交杯酒。只是這個畫面不過是一閃而逝罷了,當清甜的酒流入他的喉嚨時,他想再去回憶那個畫面,卻已經是一片模糊。美酒入喉,在那甘甜之中,濃烈的酒意襲來。他素來是不能飲酒的,便是在那畫舫上,其實也是以茶代酒。一杯酒下肚,他已經醉了。醉了的他攬住阿硯在懷,低啞迷亂的聲音道:&ldo;阿硯,你我今日飲了這交杯酒,從此後便是夫妻,可好?&rdo;阿硯偎依在他胸膛上,點頭:&ldo;嗯,好。&rdo;他卻尚覺得不滿足,醉眼朦朧看阿硯,卻總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良久後,他的拇指輕輕磨蹭過她嬌嫩的唇畔,嘶啞地道:&ldo;阿硯,我如今要前去西北征戰,等我歸來,你一定要安好地在家等我。&rdo;阿硯咬了咬唇,繼續點頭:&ldo;嗯,好。&rdo;蕭鐸緊緊地將阿硯按在自己的胸口,可是卻依然覺得不夠,他想一口吞下她,想將她藏在自己懷裡,他的下巴抵住她柔軟的頭髮,輕輕一個嘆息:&ldo;我們既做夫妻,那就是生死與共,永不分離,可好?&rdo;有溼潤的東西一下子湧出,從阿硯臉頰流淌,順著下巴一直滴到了蕭鐸的肩頭。阿硯用哽咽的聲音道:&ldo;好,生死與共,永不分離。&rdo;蕭鐸果然是醉了,醉酒的他並沒有察覺到肩頭的溼潤,他只是摟著她,喃喃地道:&ldo;我只讓你當小妾,不敢讓你做我正妃,是怕我是克妻之命,於你有礙,你心裡可怕我?&rdo;阿硯緊緊閉著眼睛,讓淚水不要流下來,顫抖著聲音道:&ldo;我怕。&rdo;蕭鐸打橫抱起阿硯。&ldo;我知道你怕死,所以不敢讓你當我正妃,可是現在我後悔了,我就要你成為我的妃子,成為我唯一的女人,我們結髮為夫妻,生生世世永不別離。若有一日我克了你,我一定不會讓你獨行,會陪著你,跟隨你於九泉之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