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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依舊在打鬥,阿硯抓了一把枯糙,將枯糙綁在了一根枝椏上,當下奮力往前繼續奔跑,卻將那根綁了枯糙猶如掃把一樣的枝椏拖在身後。她知道自己奔跑間會留下腳印,而腳印若比較深,一時半刻很難被這落雪所掩蓋,可是如今這枯糙做的掃把一掃過去,便將身後繼續塗抹成較淺的痕跡,但凡蕭鐸那邊的打鬥時間長一些,飄雪很快便將這些痕跡覆蓋了,她就有機會逃脫。一路上林中的枯木枝椏刮擦著她的胳膊和頭髮,甚至有荊棘偶爾滑上她的大腿,不過這些她都不在乎,忍著風雪打在臉上的疼痛,忍著手上滲出血的疼痛,拼命地往前跑。她想活著,還想像個普通人一樣過著最庸俗的日子。她想嫁給一個像霍啟根那樣或許貧窮或許富有但是再普通不過的鄉下人,生兒育女下地cao勞圍著鍋臺轉,她想在幾十年後可以看著自己兒女繞膝歡聲笑語。她還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壽終正寢,能夠含笑於九泉之下,可以喝一碗孟婆湯,飲一口忘川水,從此後再也不記得往日種種,她想當一個真正的小嬰兒,享受本該屬於她的輪迴。七世厄運,無休止的重生,這一切都彷彿和那個男人脫不了干係。她就是想離開他,和愛沒有關係,也和恨沒有關係。阿硯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當她終於停止下來的時候,發現周圍已經是萬籟俱寂,枯樹疏雪,山石嶙峋。雪已經停了,天已經亮了,一輪模糊的紅日從遠處天和山相接之處,躍然而出,喚醒了這沉寂的崇山峻嶺。璀璨絢麗的陽光為這一片晶瑩剔透的雪山雪林籠罩上了一層朦朧的霞光,又有霧氣在那朝陽之下幻化成ru白色的雲紗,飄蕩在那千山腰際,猶如一條天女拋落人家的白絲帶。阿硯站在山頭上,遙望遠處,心曠神怡間,不由想放聲大喊。有什麼比千辛萬苦擺脫了那人的禁錮而更讓人開心的事情呢?霞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她輕輕閉上眼睛,享受著山澗吹來的寒風。這風雖然冷,可是卻分外的讓人舒坦。她自由了,她終於可以無拘無束地走在這人世間了。再次睜開眼睛,深吸了口氣,接下來,她還是想一想怎麼活下來的事情吧。誰知道就在此時,她忽然感到身後有一股迅疾的風向自己襲來,她還來不及反應呢,便有一股巨大強勁的力量將自己席捲。修長有力的雙腿在山頭間蜻蜓點水一般滑過,縱身一躍間,已經提著她飛縱過著萬重山脈。啊‐‐風聲在耳邊呼嘯,刺骨凜冽,男子霸道狂肆的氣息就在耳邊縈繞,其間還夾著一點似有若無的血腥,而她呢,幾乎是半懸在兩個山頭之間。下面便是萬丈懸崖!&ldo;再叫,我真得把你扔下去了。&rdo;施展輕功,猶如謫仙一般飄飄然跨越這兩個山脈之間,甚至還提著一個阿硯,男子卻是絲毫氣不喘臉不紅,咬牙在她耳邊這麼啞聲威脅道。阿硯嚇得趕緊閉嘴了,不但閉嘴,她還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襟。這個世上還有比現在更悽慘的事情嗎?!蕭鐸望著懷裡這個怕死的阿硯,鄙夷地冷笑:&ldo;笨蛋。&rdo;說完這句,他想起她施展的小花招,揚眉道:&ldo;還是個自以為聰明的笨蛋。&rdo;阿硯現在已經徹底癱軟了,兩腳無力,渾身沒了知覺。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變成一坨石頭,這樣就再也不用面對蕭鐸了。可惜她不能。當下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來,她點頭:&ldo;我好像是有點笨。&rdo;蕭鐸垂首,將下巴抵扣在她柔軟的髮絲間,啞聲道:&ldo;笨死了。&rdo;說話間,蕭鐸終於落地了。他放開了阿硯後,阿硯就直接癱倒在那裡,半坐在雪地裡,一動都不想動了。&ldo;起來。&rdo;蕭鐸命道。&ldo;後面,是不是有人追殺我們?&rdo;阿硯納悶地看著蕭鐸。&ldo;是。他們追上來後,會把你碎屍萬段。&rdo;蕭鐸面無表情地說。&ldo;碎屍萬段?那太好了!&rdo;蕭鐸聽到這個,擰眉看著雪地裡賴著不起來的阿硯。&ldo;我竟然作死地在你面前又跑了,不但跑了,還被你抓住了,你一定更加恨我了,恨不得殺了我?你接下來是打算用什麼手段折磨我?&rdo;阿硯胡亂猜想著:&ldo;與其落在你手裡被你折磨,我寧願被後面那群殺手殺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