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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覺得,他彷彿勾一下唇,接下來就會說:天涼了,小丫頭也該去死一死了。秋風起,沁涼的山風帶著山泉水的清冽飄過,阿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一雙水亮堪比山泉的晶亮大眼睛含著霧氣,驚惶地望著那個剛睡醒的男人。九爺原本勾起的唇緩慢地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而原本舒展開的平整眉心漸漸地起了幾不可見的波瀾。他微微擰眉,用剛剛睡醒略帶低啞的聲音淡聲問道:&ldo;皎月,小丫頭的脖子哪裡去了?&rdo;這話問得沒頭沒腦的,夏侯皎月也微愣了下,不過她能留在九爺身邊,顯然是個聰明人兒,她很快明白過來,忙轉首小聲吩咐一旁的阿硯:&ldo;挺胸昂首,過來,和我一起伺候九爺沐浴。&rdo;阿硯聽得這話,只好勉強挺直了身體,把那幾乎縮在衣袍裡的細白脖子戰戰兢兢地伸出來,伸展了幾乎打顫的雙腿,一步一步磨蹭到了九爺身邊。九爺此時已經褪下了外袍,並脫去了裡衣。阿硯頭暈沉沉的,只看到眼前那挺拔的身體已經露出了線條勻稱的胸膛,那胸膛微微賁起,膚色雖透著白亮卻絲毫不會有任何女氣,反而在這秋日的陽光下熠熠發亮,使人感到他渾身散發出的那種充沛的力道和從容。望著眼前這結實地散發著男性氣息的胸膛,阿硯越發頭暈眼花起來,她甚至恍惚著開始回憶,很久很久前的那一世,她好歹也是當過男人的。那個時候她胸膛如何,肌ròu如何,身材如何,可否與眼前這位相媲美?蕭鐸將自己的身體沒入了泉水中,微微眯起眸子來,享受著山泉水帶給自己的沁涼清冽。夏侯皎月安靜地拿起澡豆香胰子等伺候在旁。九爺撩起一汪泉水,灑在自己黑亮的頭髮上,隨口淡淡地問:&ldo;小丫頭人呢?&rdo;夏侯皎月柔聲回道:&ldo;是,奴婢這就請阿硯下來伺候。&rdo;說著,她走到了阿硯身旁,看了看阿硯,平靜地開口道:&ldo;九爺說,如果你不能趕緊過去伺候,他直接把你五花大綁扔到山底下懸崖喂老虎和獅子。&rdo;此話一出,阿硯頓時腳底下一軟。夏侯皎月滿意地看著她一臉害怕的樣子,又越發溫柔地道:&ldo;九爺在沐浴,九爺喜歡你,你陪著我一起伺候九爺吧。&rdo;阿硯一聽這話,簡直是羞憤難當,她瞪大了明亮的杏仁眼,無辜無奈地問夏侯皎月:&ldo;夏侯姐姐,你是哪隻眼看到他喜歡我?我看他是喜歡看我死,喜歡看我倒黴,喜歡看我害怕吧?喔對了,他是喜歡吃我做的菜……可是那又如何,他還想看我活活撐死呢!&rdo;說白了,她阿硯就是九爺腳底下養的一隻小狗,沒事就拿著燒火棍捅一捅。夏侯皎月依然一臉的溫柔,說出的話語卻非常堅持:&ldo;和我一起伺候九爺沐浴。&rdo;阿硯幾乎想挽起袖子和夏侯皎月幹一架,可是她瞪著夏侯皎月那張臉,卻見她那風華絕代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惱怒,就那麼溫柔如水地望著自己。她忽然一下子洩氣了,垂頭喪氣地道:&ldo;好吧,伺候九爺沐浴……&rdo;伺候沐浴,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夏侯皎月見她終於答應了,便不再看她,而是來到了九爺身旁,拿起豬苓來,開始為九爺洗髮。阿硯見此,有樣學樣,也陪在身邊,幫著夏侯皎月打下手,給她遞錦帕胰子等。忙裡偷閒,阿硯悄悄打量夏侯皎月,卻見她動作細緻,神情依然是那麼溫柔。她不免心裡嘀咕,想著這夏侯皎月如此美貌,實在是不像個普通丫鬟,那她是誰呢,莫非是九爺的女人?她腦中瞬間泛出諸如通房丫鬟,小夫人,紅顏知己等詞。八九不離十,想來就是這樣了吧。要說起來,九爺俊美非常,世間罕見,這夏侯皎月也是有個絕世之姿,兩個人站在一起,實在是珠聯璧合讓人賞心悅目。這麼想著的時候,阿硯腦子裡胡亂又記起了一些事,比如那一世她為少年將軍,世交之好裡有個青梅竹馬的姑娘,長得也好看,對她可是溫柔和順,如果她後來不是莫名墜馬,怕是以後……罷了,罷了,不想了,這都是沒影的事兒了,再說從那之後她一直投胎為女兒身,是再也沒機會了的。她正走神著呢,夏侯皎月卻起身,去了矮榻旁邊的一個竹簍裡開始取浴巾等無,她忙跟過去,幫著開啟簍子,忙前忙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