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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不是尋常的九爺,阿硯再次肯定了這一點。這邊夏侯皎月剛取來扇子,正要為九爺扇風,就聽到九爺忽然出聲道:&ldo;阿硯,過來,你扇。&rdo;夏侯皎月聽此,看了眼地上尚且癱跪在那裡的阿硯,走過去,彎腰將扇子交給了她。阿硯心裡明白此時的處境,便是對九爺有再多的不喜,也只好硬著頭皮,接過扇子來,去給九爺扇風。她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腦子裡想著事情,手底下的力氣就不免小了。於是九爺挑眉,掃了阿硯一眼:&ldo;這是沒吃飽飯嗎,怎麼有氣無力的?&rdo;阿硯知道他是要找茬,只好笑道:&ldo;是,阿硯錯了,這就用些力氣。&rdo;說著這話,她便趕緊多用了幾分力氣。誰知道剛扇了一下,九爺便越發不悅了:&ldo;這是要凍死我嗎?這麼大力氣,知道的當你在扇風,不知道的當你在趕蚊子呢。&rdo;阿硯這下子兩手握著那扇子,真是快不的慢不的,她盯著那個躺在羅漢c黃上的男人,卻見一頭猶如緞子般的烏絲就那麼逶迤在c黃邊,他細長的鳳眸微微合著,薄若一線的唇不悅地抿著。此時夏侯皎月低著頭已經出去了,屋子裡並沒有其他人。這一刻,阿硯捏著那扇子,真是恨不得一扇子拍死這個男人。拍死最好了!不過可惜,她當然不敢拍死他。她也拍不死他。更有可能的是,她一扇子下去,他沒死,自己先被他拍死了。於是阿硯在掙扎了一彈指間的功夫後,最後到底還是笑了:&ldo;九爺,您不要生阿硯的氣,阿硯這就慢慢扇,保證不會慢得讓您熱死,也不會快得讓您凍死。&rdo;九爺不置可否。阿硯開始慢騰騰地扇起了扇子,一下又一下,不敢快也不敢慢。九爺微眯起眸子,一隻手拄著腦袋,在那裡瀟灑閒在地躺著,看起來實在舒坦得很。可是九爺舒坦了,阿硯卻沒法舒坦。她扇啊扇啊,兩隻胳膊掄起來扇啊扇啊,最後扇得手腕痠疼,兩個胳膊也僵硬得幾乎抬不起來了。她終於有點吃不消了。她忐忑了下,還是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請求道:&ldo;九爺,您還熱嗎?還需要扇嗎?&rdo;此時九爺俊美的臉龐上,沒有任何動靜,整個人彷彿睡著了一般。她無可奈何,只好繼續扇下去。又扇了約莫幾十下,她的胳膊實在是抬不起來了。她現在還小,不過十四歲多,往年在家裡又未必能吃好,不捱餓都是萬福了,自然生得瘦弱,力氣實在是沒有的。這麼細瘦的胳膊,扇久了自然是累的。見這位爺並沒有什麼反應,她只好再次硬著頭皮向他請示:&ldo;可以了嗎,爺?&rdo;奈何這位爺依然不聲不響,閉目養神。難道睡著了?可是睡著了後,不是應該有呼呼聲嗎?再說了,睡著了後,兩唇會這樣輕輕抿起來,好像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嗎?此時的阿硯一邊拼盡最後一點力氣,僵硬而緩慢地為九爺扇著扇子,一邊煞費苦心地琢磨著,到底要不要停止,停止了他會發現嗎?他是真睡著還是假睡著了?她糾結了好半天后,最後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他的唇上。那薄薄的兩片唇兒,就跟兩絲花片一般抿在那裡,本來是極好看的,尋常姑娘家也沒他這唇好看。可惜他這個人眉眼太過凌厲攝人,總透著一股子陰冷的氣息,是以那兩瓣唇,沒了花瓣的嬌美,反而更像刀片一樣,讓人望之生畏。她這麼看了半響後,忽而有了個主意。這天殺的惡人啊,他可能是個饞嘴的。於是她靈機一動,開始小聲地念念有詞。&ldo;將去皮後的黃牛蹄膀洗淨之後,放在泉水中浸泡三刻,其後撈出再用清水洗乾淨。取鍋上火,倒入滷水,放入牛蹄膀,大火燒沸後撇去浮沫,改用小火滷約一個時辰,端鍋離火,待涼後去骨切片,裝盤可食。此菜宜選用去皮後的黃牛蹄膀,滷製以八成爛為度,蹄膀柔韌,味美甘香……&rdo;她見躺著閉目養神的這男人並沒有什麼動靜,於是原本的小聲嘀咕便越來越大了,到了最後講到味美甘香,幾乎是大聲朗讀了出來。可惜,男人依然無動於衷,神態自若地躺在那裡。阿硯心裡一動,難不成這是真睡著了,不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