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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黃騰達不忘糟糠之妻,固然其中滿滿都是情義,可是身份低微卻依然不亢不卑地求娶昔日意中人,雖說不易,可是若真有許多情義在,又怎肯輕易退卻?這麼想著,心裡不免覺得微微一沉。不過到底是今日才見了那霍行遠,又被承諾了一些話,想著但凡他金榜題名,到時候這樁好事自是能圓滿。之前只聽說做了幾件大髦,並沒有太往心裡去,待到底下人送過來一瞧,頓時眼前一亮。這次柴大管家一口氣做了十幾件,家裡每人都有兩件。別人的也就罷了,唯獨蕭杏花的這兩套,卻是別出心裁的,不光是那料子,據說是最金貴的白貂腋下絨,便是那款式,都很少見到的。白灣子縣的富裕人家也會穿大髦啊,可是他們就沒這等精巧樣式。最喜人的是,除了這大髦,還有一件同樣白貂絨織就的比甲,比甲收腰,可是穿上卻又不會太過束縛,恰適合她如今這要起未起的肚子。她自是喜歡,穿上對著半人高的銅鏡照了一番,只見裡面婦人滿身華貴,容顏紅潤,一看便知道養尊處優的,不免也是一笑。恰好這個時候蕭戰庭進屋來,看了眼,倒是頗為滿意:&ldo;只是讓柴越挑好的來,不曾想他竟命人做得如此可心。&rdo;蕭杏花見他進來,不由笑著道:&ldo;好些日子不曾出門,白白做了這個,穿著給誰看!&rdo;蕭戰庭聞聽,不免挑眉:&ldo;那又如何,穿著給我看,穿著自己開心就好。&rdo;蕭杏花想想也是,一時又披上那大髦,看著那雪白的貂絨映襯著自己烏髮秀面,自己都看得分外喜歡。&ldo;對了,我聽大夫說,如今你身子好了許多,眼瞅著也懷胎四個月,若是不累,平日出去走動走動也好,外面人亂,沒事我陪著你在院子裡看看花,賞賞景也好。&rdo;這話正合了蕭杏花的心思,忙點頭道:&ldo;正覺得悶,恰好這個時候出去走走。&rdo;於是便由蕭戰庭挽了胳膊,仔細扶著,後面跟了一群嬤嬤丫鬟,向那後院過去。誰知道也是巧了,恰蘇旺財和他娘子,因蘇成器打了那什麼花瓶,吃秀梅嚇了一跳,昨夜裡真是輾轉難眠,熬了一夜。他們商量著,這燕京城裡偌大的富貴可以不要,可是命卻是要的,總不能為了謀取這什麼富貴,倒是把命搭在這裡?於是兩個人偷偷一商議,準備第二日帶著自己兒子蘇成器,趕緊溜走再說。也是他們想錯了這侯府,想法避開了侍衛,溜出來那個院子,誰知道自己哪裡懂的裡面的曲廊樓閣,幾下子就不知道該怎麼走了。正糾結著該如何是好,猛然間見前方有說話聲,慌忙間要躲,卻還沒來得及躲呢,就見前面豁然出現一位婦人。一身白貂絨大衣,硃紅織錦風帽,滿身的華貴自不必提,乍一看恍然是的王母娘娘下凡了!再一看她身邊,有個滿身威儀的大官模樣男子,身穿黑色大髦,氣勢非凡。他們身後,又有許多丫鬟嬤嬤並小廝跟著,一看就不是尋常人等!蘇旺財和他娘子可真真是嚇了一大跳,想著來到這燕京城,雖說貴人是見了不少,可是這等華貴的貴人卻倒是沒見過,當下膝蓋一軟,就下意識地栽倒在那裡。嘴裡哆嗦著,就叫了一聲:&ldo;奶奶!&rdo;蕭杏花猛然間看到了這兩位,乍一看真是灰頭土臉狼狽至極,正不知這是何許人也,可是待聽到那聲&ldo;奶奶&rdo;,再看這兩個人,也就認出來了。這不是蘇旺財和蘇旺財娘子麼?&ldo;奶奶&rdo;是白灣子縣慣常叫的,比如尋常人家看到了縣太爺的夫人,不是叫夫人的,便聲稱&ldo;奶奶&rdo;,那是對貴人的稱呼。而這時候,蘇旺財忽然也意識到了什麼,跪在那裡偷偷地往上覷,慢慢地認出來了。這,這不就是昔日那富貴巷住的窮寡婦蕭杏花嗎?不曾想,她如今飛黃騰達成了侯夫人,竟然變成了這等金貴模樣,這渾身的穿著,竟似個王母娘娘?蕭杏花也是笑了,她想起秀梅之前給自己說的,如何如何嚇唬蘇旺財一家子,不免想笑。其實對於往日的窮親戚,她也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自然盼著能幫襯就幫襯的。只是這蘇旺財一家子,可真真是……當年怎麼讓她那好兒媳婦夢巧兒吃足了苦頭的,她都是記得的。況且知道這一家人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貨色,你給他一把蔥,他是能拽著你再要一把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