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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珩在樓上茶室裡自然看到了這一切的變化,從那噩夢中已經掙扎出來的她,微微眯起眸子,盯著底下那群人,側耳傾聽著那些人的言語,心裡卻是越發擔憂了。&ldo;殿下,剛才那兩個官差,可是真得官差?&rdo;她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怎麼可能恰好天上掉下兩個官差,將這個孫德旺給捉走了。涵陽王搖頭:&ldo;看樣子不像是,此中別有蹊蹺,我手底下人會跟上他們,等下我們過去看個端詳就是。&rdo;佩珩想起自己二哥哥來,不由道:&ldo;難道是我二哥哥特意找人假扮的,我聽說他今日也來了這天禧茶樓喝茶的,想必他是早有準備。&rdo;這麼想著,不免鬆了口氣,暗暗心想:&ldo;也是個瞎cao心了,二哥哥做事一向穩妥,他既說要辦這件事,自然會處置得當,我怎可不信他?如今我若是因見了孫德旺而莽撞行事,反而壞了二哥哥的計劃呢。&rdo;誰知道正想著呢,那涵陽王忽而道;&ldo;佩珩,走,跟我出去,我們過去看看。&rdo;佩珩點頭:&ldo;好。&rdo;一時涵陽王牽了她的手,卻是不走正門,而是徑自從茶樓後面一條小道下去。那後面小道樓梯狹窄,木製的臺階走起來咯吱作響。涵陽王握著佩珩的手,便用了幾分力道。佩珩是極像她娘蕭杏花的,別人稍微一用力,手腕子便疼,那白嫩皮兒便是一條紅印子。此時被這涵陽王握疼了手,她才有所覺悟,猛地醒過來,怎麼如今還讓他握著手呢。涵陽王是因之前哄著陷入夢靨的佩珩,後來便不捨得放開,只覺得她個小小姑娘,明明應該是是如同寶儀公主般被寵得驕縱的時候,可是那看似羞澀柔順的外表先,竟彷彿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心事。也是看她年幼,心裡便多少有些衝動,想著護著她,免得讓她這小人兒又經了那些苦,下意識地便沒想放開。如今猛然間見她停了下來,站在陰暗的樓梯上,溼潤的眼睛裡泛著詫異,盯著自己握了她手的那雙手。因他是走在前領著她的,又是下樓,所以她在上,他在下。她低頭俯視著他。女孩兒家目光彷彿山澗裡能夠看到鵝卵石的溪水,清澈的溼潤中,泛著絲絲詫異。他這個年紀,不算大也不算小,可是卻已經歷經了多少戰事,更曾經看盡了人心的險惡,知道了許多人世間的無奈,以至於本來已經沒有什麼能夠輕易地打動他,更沒有什麼女子能夠輕易讓他動容。早已經會波瀾不驚地把心思都藏起來,溫和地笑著,面對這個世間。可是現在,在小姑娘認真的注視下,他的氣息竟然有些不穩。他為了緩解這種說不出的氣氛,便輕笑了下,然後目光緩緩下移,落到了她和他的手握住的地方。他發現自己的手正用力地握住她的。纖細柔白的腕子掩映在藕色衣袖下,看著分外動人。他心緒微動,忙放開了。放開後,他才看到,那細白的腕子如今已經一道淤紅印子,淤紅印子在這昏暗不明之中,分外觸目驚心。&ldo;我‐‐&rdo;他想說什麼。&ldo;沒事。&rdo;佩珩比他更快地說道,同時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手腕藏在了衣袖下:&ldo;我們還是趕緊去追出去看看吧。&rdo;佩珩其實粉白精緻的臉龐都泛起了紅,就像夕陽照在小粉花兒上一般,不過好在這樓梯裡暗,她又微低下頭,是以並不顯眼。她知道剛才涵陽王失了分寸,也想起自己陷入夢靨時,是如何被這個男人哄著的。只是她卻只能告訴自己,事出突然,又是不同尋常的時候罷了,左右這種事再也不會有了。&ldo;好‐‐那走吧。&rdo;涵陽王想說什麼,不過記起了她曾經說過的話。小女孩兒,其實早在白灣子縣的時候就有了自己的心思,她心裡是有別人的。說到底,自己年紀比她大了一輪,又是這樣的身份,她嫌棄,他心裡也能明白。她咬了咬唇,輕輕點頭,那點頭的樣子竟然分外乖巧。他心裡泛軟,不過還是點下頭,轉過身,先行往下走去。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從一開始看到這小姑娘被丟失在灰塵滾滾的官道上時,便對她多了一分不同尋常的關切。其實根本不用的,至少下這樓梯,哪怕昏暗一些,她自己也是可以的。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出了那樓梯後,走過一條斜cha過去的小徑,便到了茶樓的後院,穿過那道小門,便見這裡已經準備好了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