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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杏花聽得不免心涼,從懷裡掏出巾帕來,過去先給蕭戰庭擦了擦臉上流淌出的汗,誰知道擦了這麼幾下,便見雪白的帕子染成了黑色。&ldo;別動!&rdo;夏九寒一個箭步上前,從女兒手中奪過那帕子,隨手扔到了旁邊:&ldo;這些都是他體內排出的積毒,你若碰到,說不得也沾染上了,這可是萬萬碰不得的。&rdo;&ldo;那……那……&rdo;蕭杏花不知如何是好,她看著痛得幾乎臉龐扭曲的蕭戰庭,真得想幫他做點什麼,哪怕摸一摸他,幫他擦一擦汗也好。夏九寒看著她眸中透出的那憐惜,再瞧瞧旁邊的在大缸中痛苦掙扎的男人,真是心都要碎了!她的女兒,怎麼看上了這麼個糙漢子,還是個半死不活的!他當下嚴肅起臉來,故意道:&ldo;這個毒可是輕易招惹不得,爹先帶著你離開吧,免得萬一這毒傳了你,那可不是說笑的。&rdo;一時他拉著蕭杏花就要離開,蕭杏花自然是有些捨不得夫君,總不能扔他一個人在這裡受苦吧。夏九寒頓時看出女兒意思,便胡亂指了指,卻是指向蕭千雲的:&ldo;你,你叫什麼來著?&rdo;蕭千雲原本是心疼地看著大缸中的爹的,此時聽到夏神醫‐‐自己這位新上任的外公這麼問,忙道:&ldo;外孫姓蕭,叫千雲的。&rdo;&ldo;極好。&rdo;夏九寒眼裡可沒有半點爺孫情,他只是指著那大缸道:&ldo;裡面的人是你爹吧?你來照料他看著他,痛點苦點沒事,若是這銀針給掉了,你自去叫我就是。&rdo;說完這個,夏九寒拉著自家女兒,徑自離開了這片峽谷。&ldo;你娘這些年不知道多想你,想你想得病了,她若知道我尋到你了,還不知道多高興!&rdo;夏九寒想起這個,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蕭杏花聽父親提起這個,猛然想起母親。其實關於母親的記憶,她真得是一點沒有了。她當初被拐前,是跟隨著父親離開夏家的,是以在她最後殘存的記憶裡,竟都是關於父親的影像。至於母親,隱約記得,應是個極溫柔的人吧,還會……彈琴?正這麼想著,夏九寒已經領著她來到了一處竹屋,竹屋前,有個婦人正在那裡低著頭,手裡握著一個磨喝樂,在不斷地用手摩挲著。那磨喝樂應年代久遠了,早已經被摩挲得光滑沒有稜角,泛著光亮,不過依稀也能辨認出,那是個穿著肚兜的女娃娃笑呵呵坐在那裡的樣子。盯著那磨喝樂,腦中隱約有一些畫面閃現,可是那畫面猶如一陣風,又猶如晨間醒來時殘留在腦中的夢,怎麼抓也抓不住。於是順著那磨喝樂,顫抖的視線往上移,入眼的便是個婦人。那婦人約莫五十多歲模樣,鬢角處已經是花白了。看到這老婦人時,蕭杏花的眼淚便再次落了下來。她曾經想過一千次一萬次,想著自己若有朝一日見到自己親人,豈不是對面不相識。可是如今見到了,她才明白。這世間便是有一千個一萬個這般年紀的老婦人,可是隻有那麼一個,她見了後,就會明白,這就是自己的娘,血脈相連的娘,十月懷胎生下她的娘。你見到了這個人,就一下子明白,為什麼你會長成這般模樣,為什麼你的眉毛會這樣彎,為什麼你的眼瞼會左邊淺一些,右邊深一些。因為,都是這個婦人,一切源於眼前這個婦人!老婦人摩挲著那磨喝樂,也抬起頭,看向了她。一看到她,她也怔住了。四目相對間,蕭杏花撲過去,噗通一聲跪在了她膝前:&ldo;娘,不孝女兒終於見到你了!&rdo;夏九寒紅著眼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ldo;阿喆,這是洙蘅,這是咱們洙蘅,我們終於尋到她了!天可憐見,這麼些年,她真得出現了!&rdo;&ldo;洙蘅,洙蘅,真的是你,我的洙蘅!&rdo;夏夫人哭著捧起了蕭杏花的臉,慌亂地仔細端詳,一面端詳,一面拼命擦去自己的眼淚。&ldo;洙蘅,我就知道是你,你真得回來了。你爹找了許多人騙我,告訴我說那是你,他以為我瘋了就來拿外人騙我,可是我知道啊,知道那不是你啊,我是病了,卻不瞎,哪能不知道那不是我的女兒啊!&rdo;&ldo;娘,娘‐‐&rdo;蕭杏花哭得嘴唇都在顫,說出的話卻是撕心裂肺般:&ldo;這些年,我好想你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