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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眾人抬得有些吃力的大陶罐,在鄭老道手裡好似一個小茶杯般輕巧,說來也奇怪,他眼睛也不看一下,頭也沒有轉過來,可是扔的罐子卻是擺得整整齊齊,每個罐子之間都隔著一小截空餘,沒有碰到的叮鐺響聲。明繡初始也被他嚇了一跳,可是見他連續扔了好幾個,雖然每個罐子落地裡都是要打幾圈轉,讓人看得揪心,可是最後每一個都是晃了晃就站穩了,不單是沒有打碎,而且還沒有歪倒一隻,看得久了也就不覺得新鮮了,只是這下子再也不將他當作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了。見他連續扔了好幾個,明繡只覺得他氣也不喘,連汗珠兒也沒一顆,也沒叫累的樣子,她不是江湖人,也不知道這一手功夫有多難得,只是見著罐子連綿不絕的被扔進來,眼見著院子裡頭已經整齊的擺了好幾排了,鄭老道還在叉著腰不住的扔,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抽了抽嘴角,悄悄的拉了葉明俊的衣袖一下,見他疑惑的轉頭,又忍不住滿頭的黑線,輕聲的問他:&ldo;哥哥,你到底是訂做了多少個罐子啊?&rdo;這麼多罐子要放在哪裡去呢?&ldo;不是你說咱家葡萄多得吃不完,便宜鳥兒不好嗎?&rdo;葉明俊聽她這話更是奇怪,家裡葡萄本來也多,現在還在不停的到處爬藤,那四根巨大的柱子上葉子長得密不透光。而且主要是葡萄一串串的吊下來,都快把藤壓垮了,平時站在石桌上,葡萄藤還離自己頭頂有兩個人高的距離,現在站在地上,著伸手都能夠到葡萄了別說什麼閒情逸致,現在根本沒人敢似以前一般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品茶休息,就怕葡萄藤受不了這重量垮了下來,壓在人身上就完全是無妄之災了。最近的幾人都寧願站在烈日炎炎下聞著四周的花香,也沒有哪個勇士敢於過去。而且石桌石椅上到處都是葡萄殘核,現在林子裡的鳥兒都好似互相傳遞訊息,知道這裡有好吃的東西一般,當這裡是度假聖地了,每天晚上不但能掃一地的垃圾,關鍵的地方還是到處都是鳥大便。初時大家都體諒明繡是女孩兒家,還是三個男士輪流洗刷陽臺,可是後來鄭老道可不幹了,有幾次連他鬍子上也沒能倖免,被鳥兒空降了好幾駝,他打死也不願上去,只是要葉明俊和周臨淵這兩個弟子替他服其勞。周臨淵一向嬌生慣養,最近雖然少爺脾氣改了不少,可是這鋪天蓋地的鳥大便他哪裡能忍受得住,也是丟下一句師弟服其勞,也就溜之大吉。葉明俊雖然能吃苦又耐勞,可是讀書人本來生性愛潔,以前實在沒辦法得幹些粗累活兒就罷了,怎麼連替這些小畜牲們掃屎善後的工作也全歸他了?雖然他不大在意自己是排行老幾,也不在意當人家的師弟,可是這鳥大便掃得久了心裡也不由生了些怨氣。原本三人輪一天才是該他,現在整天都得要上去掃一輪,任他心裡再怎麼寬闊如大海也受不了了,乾脆偷工減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只是這樣一來更是不得了,鳥兒們少了人驅趕,反倒變本加厲,越來越的勤。這時候本來就天熱,那鳥大便只要曬上兩天,就硬邦邦的粘在陽臺地板上,每次葉明俊上去打掃時還得用水泡上一段時間,再用鏟子鏟一道才能掃乾淨,這下子更是苦不堪言,連帶著對葡萄藤也是成見很深。雖然如此,可也沒其它辦法可想,只得含淚又如以前一般,天天上陽臺去打掃,只是這夏天熱得厲害不說,那空氣中瀰漫的味道也是不好聞,每次還得要捏著鼻子掃,下樓時整個人都如虛脫了一般。就算這只是一道考驗,可是也該到盡頭了就算是一片苦海,遊了這麼久也該到岸了葉明俊每天咬牙熬著,可是他卻沒有勾踐那般臥薪嚐膽的大毅力,每天都是哭喪著一張臉。每次掃完陽臺下樓時的腳步都是踉蹌的,吃飯時也不住的乾嘔,鄭老道和周臨淵二人心虛的眼神都不敢和他對上,趕緊抱緊了飯碗不住的往嘴裡扒送。明繡也是欲哭無淚,她雖然沒有上樓去打掃鳥糞,可是對這些鳥雀的恨可一點也不比哥哥少,樓上晾的乾淨衣服上也是鳥糞,美麗的花朵上也到處沾染了一些。每天四人換下來的衣服可是不少,足足有兩大桶了,明繡也只得窩火的重新洗晾衣服,一邊安慰自己說這是天然肥料了。難兄難妹二人每天都是咬牙含淚,家裡的生活也好似被這鳥兒們蒙上一層陰影般,更加堅定了眾人要趕緊將葡萄酒釀好的決心,不然這日子沒法兒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