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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路上的時候，滕教授已經告訴陳靄，醫生說滕媽媽是胃癌，但陳靄還沒來得及問滕媽媽本人知道不知道。她聽說過美國的醫生都是直截了當把病情告訴病人的，是癌症就毫不隱瞞地對病人說&ldo;你得的是癌症，某某癌，某期，還有某某年好活&rdo;。但她聽滕媽媽的口氣，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她不知道是有關美國醫生的傳聞是錯誤的，還是滕媽媽沒聽懂醫生的判決。她拿出專家的架勢，十分有把握地說：&ldo;滕媽媽，您的感覺完全錯了，我做醫生的，我知道，您這不過是一時的小病，心情不好所致，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rdo;滕媽媽捱了批評還很開心：&ldo;真的？你是大夫，我相信你，我這幾天的確是心情不大好‐。我就說沒事沒事吧，但我兒子不相信，一定要送我來醫院‐&rdo;陳靄跟滕媽媽談了一會，滕教授就提議送她回家休息。在路上，她把小張上次說的話全都告訴了滕教授，建議取消滕媽媽明天的手術。但滕教授果然不相信小張的話：&ldo;人家美國的醫生不比他一個江湖郎中懂醫術？&rdo;&ldo;小張不是江湖郎中，他在腫瘤醫院幹過很多年。&rdo;&ldo;但他也有很多年沒在腫瘤醫院幹了，他到美國這麼多年，早就把醫術丟生了。再說他上我家去的時候，既沒化驗工具，又沒其他檢測工具，就憑他ròu眼看了看，用手摸了摸，他就知道我媽全身是癌？&rdo;這樣一說，陳靄也沒什麼把握了。第二天，陳靄因為要上班，沒去手術室外守候，約好等中午手術一做完，滕教授就過來接她去醫院，那時正好是午飯時間，也不用請假。但還不到十點，滕教授就打電話來了。陳靄吃驚地問：&ldo;不是說手術要到中午才做完嗎？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rdo;滕教授說了聲&ldo;醫生說‐我媽‐她‐&rdo;，就說不下去了。陳靄知道大事不妙，馬上向老闆請假，請小屈送她去醫院。她來到滕媽媽的病房，看見滕教授傻呆呆地坐在病c黃邊，滕媽媽似乎還沒從麻醉中醒來。滕姐把她拉到病房外，小聲對她說：&ldo;醫生說我媽已經是癌症晚期，癌細胞全身擴散了，到處都是癌，連原發病灶都不知道在哪裡，動手術也沒用了，除非把所有內臟都割掉，所以醫生馬上就把刀口fèng上，把我媽推出了手術室‐&rdo;&ldo;那怎麼辦？醫生說‐怎麼辦？&rdo;&ldo;醫生說在醫院住幾天，等刀口好了就出院回家‐&rdo;陳靄知道所謂回家就是&ldo;回家等死&rdo;的意思了，她很後悔昨天沒有堅決阻止這場手術，也許真跟小張說的那樣，不開膛破肚，就不會破壞身體的平衡，說不定能多活幾天。她看了看滕教授，只見他面如死灰，好像已經率先垮掉了。她把他叫到病房外，叮囑說：&ldo;你不能這樣，你不能先垮了，更不能讓病人看見你垮了。我知道很多癌症病人，都是醫院判了死刑，最後死馬當作活馬醫，找民間偏方，靠增強體質，終於治好了癌症的‐&rdo;滕教授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糙：&ldo;真的嗎？你知道那些民間偏方嗎？&rdo;陳靄硬著頭皮說：&ldo;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朋友和熟人知道，我馬上就去問他們‐&rdo;剛好滕姐從洗手間回來，滕教授馬上去向姐姐彙報這一喜訊：&ldo;姐，陳大夫說了，她有治癌症的民間偏方，能治好媽的病‐&rdo;滕姐聽了這話，只狐疑地看了陳靄一眼，沒置可否。但滕教授顯然一點都不懷疑陳靄的民間偏方，著急地催促說：&ldo;陳大夫，你能不能現在就去向你那些朋友熟人打聽偏方？&rdo;陳靄心裡痛得要命，不知道滕媽媽過世的那一天，滕教授會不會瘋掉。她回答說：&ldo;好的，我現在就去打聽。&rdo;小屈把陳靄載回學校，她一到實驗樓就跑到二樓去找小張，把滕媽媽的病情說了一下，順便也大大吹捧了小張一番，表揚他醫術高明，料事如神，扁鵲再世，華佗投生。小張聽得很享受，大喇喇地說：&ldo;我說美國的醫生沒用吧，你還不相信！&rdo;陳靄也懶得申辯說她沒有不相信，而是切入正題：&ldo;你知道不知道治癌的民間偏方？&rdo;&ldo;癌症到了這個階段，哪裡還有什麼民間偏方治得好？&rdo;&ldo;但是我已經吹出去了，說我知道治癌症的民間偏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