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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顧自己被陳小軍打罵著,也從藍子裡拿了塊餅子遞給羅玄。當初的羅玄不甘於那樣去死,他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自然是將餅子接了下來,他可沒想過要管那fu人會不會與丈夫吵架,畢竟他想要活下來,他從小就被人教得不知良心為何物,可偏偏那fu人遞了餅子過來時,陳小軍伸手便去打,那fu人自己被打著,還將他擋在身後,記得當時她可憐兮兮的勸陳小軍一句話:還是個孩子呢,就當為我肚子中的孩子積福。不知為什麼,羅玄聽到那樣一句孩子,頓時心中被觸動。從沒有人說過他還是個孩子,可偏偏這樣一個無能的,只能捱打的fu人卻說了,他當時年紀還小,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兒,想明白要再幫那fu人時,卻再也沒看到過那fu人模樣。只是受人一餅之恩,卻該當以命相報!在羅玄得勢後,他曾回洛城尋找過,但並沒有找到那fu人的身影,畢竟當日只是人海茫茫中的一次偶遇,他甚至已經有些記不清那fu人的模樣了,只是依稀記得那日她一句怯生生的&lso;還是孩子呢&rso;的話。因陳小軍當日又兇又狠的模樣,羅玄倒是將他容貌給記下了,那日再見到陳小軍糾纏聶晴時,羅玄曾以為自己看到了當日說自己是個孩子的fu人。他這一生之中,欠人的血債不少,欠人家的深仇也很多,可唯獨欠人恩情,這輩子真的只是那唯一一次而已。那一句正是孩子呢的話永遠記在他的心中,多年以後他都沒有忘記,每當心中一片冰冷時,這句怯生生的話便總在他心裡迴響,可後來聶晴這個膽大包天的fu人,竟然敢在他認出陳小軍時冒充是她,竟然敢玷汙他這一生之中為數不多的美好事情,她該死!更何況認出了陳小軍,羅玄要往後查便簡單得多,他查了出來,當日嫁給陳小軍的,並不是聶晴,而是同聶晴一個村中的名叫崔氏的fu人。他曾派人去打聽過,知道崔氏的生活如何,也知道她早早的約在十年前便已經沒了性命,他更知道那fu人在陳家日子是過得怎麼樣的,她已經死了,這輩子註定再也沒人敢說羅玄是個孩子呢,她已經死了,也讓羅玄這一輩子直到死都該欠人債務,他沒什麼可以為那個可憐的女人做的,她當初死後被暴屍荒野,她是不堪被折磨而死的,甚至她留下的孩子都被陳家說不是陳家骨ròu而生生滃死。羅玄覺得自己幫不了她什麼,她的孃家對她的死活根本不在意,甚至現在根本連她的屍骨都已經不知道被丟到了哪兒去,任他手眼通天,任他如今能將一個大慶朝攪得翻天覆地,可他到底是人,而不是神,若是那fu人活著,她便是想要成為人上人,自己也不是不能助她一臂之力,可她已經死了,羅玄便是再為此嘆息,再想她活過來,可惜他已經不能辦到。但羅玄雖然不能讓那fu人再度重新活過來,可他卻能讓那些將那崔氏逼死的人也讓他們嚐嚐她臨死前的滋味兒,他可以為當初那個女人做的,也就是將她的仇人們,尤其是害得她到那地步的聶晴與陳小軍一家人,個個嘗她當日嘗過的千百倍苦楚而已。聶晴這些年來被他高高捧在天上,如今從雲端掉落的滋味兒,不知她心裡該是何等難受,讓她自己親手斷了自己的後路,害死自己的親人以致自己落到如今結局,是對聶晴這樣野心勃勃的女人最大的報復。自食惡果的滋味兒,好受麼?羅玄含著笑意,又問了問面前那個已經幾乎看不出那是一張活著的人臉,反倒像是一張已經乾枯的人皮樹的怪物,臉上出笑容來。聶晴這會兒渾身的難受自然已經不必再說,雖然她已經感覺不到那股蟲在體內鑽騰著的劇痛,那只有在前幾日時才會感受到那種痛入骨髓的感覺,如今這幾天已經除了渾身冰冷麻木之外,她已經沒有感覺了。可這會兒羅玄的話一說出口時,聶晴竟然湧出一股心痛來。這個念頭閃入腦海,聶晴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不知道,她現在身體上面長出不少的青苗來,她一笑著,這些青苗倒跟著晃動,配上她鬼怪一般y森可怖的臉,讓人看得一陣膽寒。也因為她不自覺出來的笑容,許多沒有注意到聶晴還活著的人這會兒也看到了這樣的情景,不由都有些吃驚了起來。能被送到這個地方被當成培育蠱蟲的人體的,一般都最多熬不過半個月,而聶晴已經熬了這樣長時間,她還是個女人而已,當初與她一塊兒來的陳小軍在沒過五天時便已經慘嚎著斷了氣,這樣一個女人倒也真可怕,到了這樣的地步,已經過了這樣長時間,她恐怕體內都已經被吃空大半,便是沒有被吃空,應該也已經腸空肚爛了,她竟然還沒有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