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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挺好的。你有事嗎?&rdo;她想,他忽然打來電話不會只為了問她好不好,他肯定是有什麼事想說。傅冬平正想說話,聽到電話那邊有個男人的聲音,&ldo;天真,水開了,餃子可以下了,鍋不夠大,先下一半吧。&rdo;那是溫嘉明的聲音,傅冬平心痛難言,沒說什麼就把電話掛了。原來,從頭到尾痛苦的只有他一個人,她早就快樂地適應了新生活,過著比以往更充實而豐富的日子。很久很久,他身心疲憊地打了個電話給秘書,讓她幫忙在一家西餐廳訂位子吃午餐。&ldo;兩位?&rdo;秘書心知肚明,卻故意跟他逗趣。&ldo;對,兩位。&rdo;傅冬平心緒稍和,又補充一句,&ldo;再訂一束花。&rdo;猜到傅冬平為什麼忽然不說話了,任天真拿著手機發愣半天,咬了咬唇,回頭看一眼,溫嘉明正在熟練地下餃子,水蒸氣讓他的臉模糊不清,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讓她心裡隱痛。&ldo;聽說你升系主任了,恭喜你啊。&rdo;吃餃子的時候,任天真由衷地祝賀溫嘉明。溫嘉明淡淡一笑,&ldo;謝謝,其實從某些角度講,我寧願只當個教書匠。&rdo;任天真給他倒酒,&ldo;來,我們喝一杯。&rdo;溫嘉明端起酒杯,跟她碰杯。看到任天真一杯接一杯地喝,溫嘉明忍不住勸她,&ldo;天真,不要喝那麼多,會醉。&rdo;任天真呵呵笑道:&ldo;不會的,我酒量很不錯。&rdo;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起傅冬平剛才那個電話,想起傅冬平那時跟她一起喝酒,不住勸酒,&ldo;多喝一點,這酒好喝不上頭,就算喝多了醉了,我也能把你送回家。&rdo;眼前這個人斯文穩重,是不會像他那樣油嘴滑舌的,然而,她是多麼想念那個油嘴滑舌的人。有些人就是這樣,在一起的時候,沒有察覺對方有多重要,一旦分別,才體會到自己已經習慣了他的一切,不知不覺就拿別人跟他比較。白素接到傅冬平的午餐邀請,驚訝半天,但還是欣喜地赴約。傅冬平話不多,她主動說上半天,他偶爾才說上一兩句。&ldo;你知道嗎,你這個人很奇怪。&rdo;白素說。&ldo;哦?&rdo;傅冬平終於把注意力從食物上分給她一點點。白素輕嘆一聲,低吟,&ldo;讓人捉摸不透,大部分時間十分冷淡,偶爾也會耍耍小性子……比如,請我吃這頓飯……還有這束花。&rdo;傅冬平這才明白,訕訕地陪著笑,&ldo;最近太忙了,老是忘記事情,早就說想請你吃飯,一直沒勻出時間。&rdo;&ldo;今天不忙了?&rdo;&ldo;不忙。&rdo;&ldo;那我們去看電影吧。&rdo;傅冬平說好。溫嘉明回鷺島的時候,任天真去機場送他,兩人在大廳話別。溫嘉明一反常態沒有剋制,手捧起任天真的臉,從她的額頭吻到鼻樑。任天真驚愕著,卻也沒有反抗,心裡澄明,原來自己對他是真的沒什麼感覺了。&ldo;天真,回鷺島後給我一個明確答覆。&rdo;溫嘉明凝視著任天真水光瀲灩的雙目,也沒等她說話,就提著行李走了。任天真目送他背影,耳畔還在迴響他的聲音,感覺原本還熙熙攘攘的機場大廳空曠得只剩他們兩人。一轉眼,三個月的培訓接近尾聲,最後一天,主辦方特意安排了晚宴,並且請到傳媒大學的某個領匯出面,替學員們頒發合格證書。都是未來媒體人,吃飯的氣氛搞得很熱鬧,任天真喝了點酒,再加上天氣太熱,室內開著空調過於封閉,很快就覺得頭昏昏,不得不提前離場。沒想到的是,在酒店的大廳裡竟然遇到傅冬平。乍然相見,還是在異鄉,兩個人都很驚訝。傅冬平先恢復過來,上下打量著任天真,好像她是外星人,他已經徹底忘記了她往日的形象,&ldo;你怎麼也在這裡?&rdo;&ldo;我到傳媒大學參加培訓,今天結束……你呢?&rdo;&ldo;參加建築行業年會,我得了年度最佳青年設計師獎。&rdo;&ldo;恭喜你啊。&rdo;事務性的對話,任天真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情意,甚至他在跟她說話的時候,眼睛偶爾看向她身後,她記得,那一面牆上是世界時鐘。&ldo;我先走了。&rdo;任天真見他心不在焉,匆匆告辭。走到戶外,被雁京的秋風一吹,她才覺得臉上涼颼颼的,原來眼淚也可以這樣悄無聲息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