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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玠見宇文長風目中有一絲疑慮,猜到他想起了雲飛揚,怕他不快,忙轉移話題道:&ldo;九月初郗太傅家的二公子郗子祈成親,你們府上接到帖子沒有?&rdo;&ldo;還沒有啊,郗府還沒有正式下帖子。估計怎麼著也得等中秋過後,才會辦喜事。&rdo;宇文逸風道,和衛玠碰杯,兩人飲盡杯中酒。宇文長風此時想起了他和雲飛揚曾經的那個約定,相約來年一同往錢塘縣觀潮。經歷了這麼多事,他心中對雲飛揚始終有愧意,去不去赴約,當真左右為難。長公主和皇后逼得雲飛揚痛失所愛、遠走異鄉,雲飛揚一定恨極了他,他自己也覺得很難再坦然面對雲飛揚。可若是不去,心裡始終放不下這個心結。如果去了,要怎麼和溪月說?溪月如果知道他要去見雲飛揚,會是什麼反應?他想起來就覺得迷惘。他和溪月好不容易才漸漸融洽,若再因為雲飛揚起爭執,只怕是裂痕再難彌補。自從上次溪月大病一場以後,他們心照不宣的再也不提起雲飛揚,可這並不代表她心裡已經忘了他。恐怕她只是將雲飛揚在心裡隱藏的更深了,深到宇文長風無法觸及。想到這裡,他忽然有些瞧不起自己。溪月已經是他的妻子,他這麼想,豈不是對她不信任。他們的愛情本來就建立在不對等的基礎上,溪月已經很努力的愛他,他又怎麼能要求她一下子把前塵往事抹淨呢。宇文長風嘆息了一聲,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要親自去一趟錢塘,赴故人之約。作者有話要說:風雲要重會啦,啦啦啦……螢火齊王府醉風軒,溪月和菊夫人正倚著欄杆坐著乘涼。傍晚的涼風吹在身上舒服極了,溪月搖著羅扇驅趕流螢,向菊夫人道:&ldo;醉風軒這裡的景緻頗佳,整個王府裡,我最喜歡這地方。&rdo;菊夫人點點頭道:&ldo;是啊,這裡既能看到花園中的景色,又能觀看湖景,正是極佳的觀景所在。&rdo;她掃了一眼軒裡牆上懸掛的匾額,指著那匾額笑道:&ldo;你看這匾額是誰寫的?&rdo;溪月抬眼望去,抿嘴一笑:&ldo;那是長風的字,不過不像是他現在的筆法,少說也比現在少了五年功力。&rdo;菊夫人笑眼彎彎的打量著她,讚許道:&ldo;都說你是才女,果真名不虛傳,眼力不凡。這的確是長風十六歲時王爺讓他題的匾額。&rdo;溪月微微一笑:&ldo;姨娘過譽了。我父親酷愛書法,從我記事起,他就教我練字臨帖。我和長風剛認識的時候,他還教過我筆法。&rdo;溪月想起往事,面上有些微紅。那時他還在她家的白牆上題字,不知道日曬雨淋之後,那字跡還在不在。就算是現在,一同習字臨帖仍是他們的閨房之趣。菊夫人見她的笑顏裡忽然有了一抹嬌羞之色,猜到她想起了丈夫,似笑非笑的把視線移到花園中。只聽她感慨道:&ldo;自我十九歲嫁入齊王府,一晃已經快十年了。那時候秀風剛當上皇后,樂風還沒有出嫁,長風才十三歲,逸風更小,還不到九歲。我嫁進府那天,他們兩個小兄弟手拉手站在一旁觀禮,那樣子真是太有趣了。&rdo;&ldo;可不是,日子快得很,連我到宇文家也已經快半年。姨娘,你想不想家?&rdo;溪月想起遠方的親人,總有一絲惆悵在心頭,宇文長風那時說要帶她回鄉省親,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實現。&ldo;我家鄉已經沒有任何親人,沒什麼可想念。&rdo;菊夫人幽幽輕嘆,似是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清風拂過,庭院裡飄來陣陣荷香,有僕婦撐著船在花園的湖裡採摘蓮藕和菱角。菊夫人站起來遠眺,指著湖面上的人向溪月道:&ldo;我幼時在故鄉也曾月下泛舟採蓮,那情景就好像在畫裡一樣。&rdo;&ldo;我聽瓔瓔提起過,她說等到八月裡蓮藕都熟了,可採摘時泛舟湖上,別有一番風味。&rdo;溪月無限嚮往的說。她自幼生長在北方,南方的人情風物、良辰美景經歷的不多,偶爾聽別人說起,總是記在心裡。菊夫人莞爾一笑,向她建議道:&ldo;等天涼快了,咱們讓家人備了船,一同月下游湖如何?&rdo;&ldo;好。&rdo;溪月欣喜的點點頭。她偶一轉頭,看到宇文長風在花木間穿行,像是沒看到自己,忍不住童心大起,隨手在醉風軒外的果樹上摘了一個桃子向他砸過去。不偏不倚,那桃子正砸到宇文長風身上,宇文長風正想著心事,驀然一驚。放眼望去,他看到溪月站在醉風軒裡,輕搖著手裡的羅扇,笑吟吟的看著自己,也向她微微一笑。&ldo;這位風度翩翩的公子,想什麼心事呢?&rdo;溪月打趣的說。宇文長風向她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