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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素服的皇后在母親長公主的攙扶下立於大殿一角,她倆遠遠的看著眾人,目光深邃。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們的眼睛。皇后看到宇文長風和溪月,向長公主道:&ldo;長風已經完全被溪月迷住了。&rdo;長公主也瞧見了他二人的神情,雖沒有出格的舉動,但舉手投足間無不透出親暱,嘆氣道:&ldo;真不知是福是禍,娶了這樣妖嬈的女子,他還能有什麼心思進取。&rdo;皇后不以為然,道:&ldo;母親,您的偏見太深了。溪月是很美,但我看並沒有什麼妖嬈之氣,相反卻是很清雅素淡的女子。只是您對長風寄望太高,生怕分了他的神。您卻不知,少年人柔情蜜意正在興頭上,您越管束他們,他越要愛她。&rdo;長公主知道她一向疼愛弟弟,連說話也忍不住愛屋及烏的偏向著他,不屑的哼了一聲。&ldo;你就知道替他們說話,你可知他們怎麼氣我。&rdo;長公主將前些日子讓溪月在齋堂罰跪的事告訴皇后,皇后卻忍不住一笑,見她母親臉色不豫,忙勸道:&ldo;母親多慮了,您罰溪月跪了一夜,長風怎麼會不心疼,別說他們小別重逢猶勝新婚,單是想到溪月纖纖弱質卻要受皮ròu之苦,我心裡都憐惜呢。您又何必以為他們是故意和您對抗。&rdo;長公主無奈的搖搖頭。她想起另外一件事,憂慮道:&ldo;諸位空虛已久,皇上這麼一去,眾家皇子難免要盯著皇位,你心裡可有打算?&rdo;皇后掃視著正陽宮外哭靈的眾人,胸有成竹道:&ldo;母親放心,誰有膽量跟我的銳兒爭皇位?且不說銳兒是嫡子,有您和太皇太后在,誰敢妄動!&rdo;&ldo;可你的銳兒只有六歲,他的兄弟們能心甘情願的臣服才怪。&rdo;長公主思謀深遠,此時更是憂心忡忡。皇后嘆息道:&ldo;皇上沉迷於煉製、服食丹藥,早就無心朝政,我苦勸無效。昨天他感染風寒,一直說頭痛不舒服,在道士的指點下,又服食了數十顆長生丹,誰知藥力太過猛急,終於晏駕。&rdo;皇后哭了一夜,早已無淚,只剩滿心的悲哀。大殿前,掌管宮廷禮儀、宗廟祭祀的太常司禮官宣告皇帝歸天,公卿之家四十九日內不得飲宴,所有人等必須素服守孝、清心寡慾,不得遊樂聚會。待七七孝期一過,新君登基,始可解禁。回府後,長公主對幾位公子道:&ldo;從今日起自孝期滿,你們不要在府中飲酒嬉戲,各自搬到書房去住,不得有違,不然被宮裡知曉,乃是大不敬。&rdo;見眾人都低頭不語,長公主又向金管家吩咐了幾句,齊王府齋堂中設立靈位,闔府上下每日都要親往齋堂焚香祝禱。回到竹雨齋後,溪月吩咐婢女將宇文長風日常用慣的器物和衣裳一同搬到書房。&ldo;天漸漸涼了,你要是夜讀,也不要讀的太晚。&rdo;溪月替宇文長風鋪展著書房中的c黃榻,命瑞雪給他加了一c黃薄被。&ldo;國喪期間,金陵和洛陽都要宵禁,我只怕晚間還要領命帶御林軍在城中巡視。&rdo;宇文長風隨意的坐在書案旁。溪月走過去坐在他身側,仰望著他道:&ldo;有什麼不妥嗎?&rdo;自漢代之後,年年戰亂百餘年,朝政好不容易才穩定,此時皇帝駕崩,天下又到了多事之秋。每逢朝代更迭,位高權重的家族無不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會引火燒身。因此溪月這麼一問,宇文長風就知道她在擔心,安慰她道:&ldo;你別擔心。國喪期間宵禁不過是循例,防止一些宵小伺機而動。我若是不在府裡,你可以找瓔瓔來陪你。&rdo;溪月點點頭:&ldo;嗯,橫豎這府裡又不是隻有我一人。&rdo;先皇駕崩的頭七,溪月又隨著齊王府眾人進宮去守靈。皇宮裡仍是一片愁雲慘霧,皇后已經從最初的悲痛中和緩過來,她在椒房殿召見了弟弟宇文長風。摒退了下人,姐弟倆坐在屏風後談話。&ldo;七七孝期一滿,哀家就要扶靈前往洛陽。長風,哀家想讓你跟著去。&rdo;皇后面容平和的看著宇文長風。宇文長風微微一愣,隨即點點頭:&ldo;在此非常時期,姐姐要去洛陽,我理當護送。&rdo;皇后莞爾一笑,凝望著他:&ldo;你不是護送哀家,是護送先帝靈柩去洛陽下葬。只有這樣,哀家才能名正言順的封你為驃騎將軍。&rdo;宇文長風聽到皇后的話,微微吃了一驚,抬頭看著皇后道:&ldo;驃騎將軍地位僅次於丞相,我素無軍功,怎能封此高位?&rdo;皇后仍是淡淡一笑:&ldo;所以哀家要安排你去洛陽護駕。等你外甥當了皇帝,什麼封賞不是順理成章的。&rdo;她沒有深說,宇文長風也就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