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頁(第1/2 頁)

瓔瓔和溪月在另一室陪著女眷們飲宴，有些無趣，獨自到花園裡散步。月亮剛升起來，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去。宇文逸風就這麼成親了，瓔瓔心裡也有種說不出的惆悵，如今這府裡未婚嫁的只剩她一人。他們再也不會陪她玩，她再也不可以和他們親暱的像兄弟姐妹，畢竟她已經十六歲，而且她終究是個外姓人，不是這家的女兒。依稀記得那時，長風和逸風還都沒有娶妻，這樣的春夜，他們常常坐在齊王府的高臺上眺望花園的美景。瓔瓔會吹笛子，她的笛聲悠揚宛轉，常令聽者如痴如醉。那兄弟兩人開玩笑的說，將來要替瓔瓔招贅一個夫婿，這樣她就可以永遠留在齊王府。那時她尚年幼，不知道招贅是什麼意思，如今她懂事了，卻知道他們的話是不可能會實現的。瓔瓔走過齊王府花園長長的迴廊，登上高臺坐下，從懷中摸出竹笛，放在唇邊吹起來。這裡離賓客雲集的前堂有一段距離，她的笛聲不至於引起眾人的注意。月下吹笛，如泣如訴，笛音的每一聲都像在訴說心事。晚風吹起她的衣裙，飄飄欲仙。她吹了一會兒，嘆息了一聲。&ldo;你有很多心事嗎？&rdo;一個聲音打斷了瓔瓔的思緒。瓔瓔回望了一眼，卻見一個華服少年站在她身後的涼亭旁。那俊秀的眉目似曾相識，她想了想，終於想起來他是那時上元燈節在皇城中寂寞獨坐的公子襄。&ldo;是你呀？我剛才在前堂怎麼沒看到你？&rdo;瓔瓔問了一句。公子襄走到她身畔坐下，道：&ldo;我不喜歡熱鬧，坐在角落裡，你自然看不到我。你們府裡這花園不錯。&rdo;瓔瓔嘆息了一聲，她一直把這裡當成家，可這裡終究不是她真正的家。&ldo;我是聽著你的笛聲過來的，你有很多心事嗎？&rdo;公子襄側著臉問瓔瓔。瓔瓔淡然道：&ldo;除了木頭人，誰會沒有心事。&rdo;&ldo;說的也是，人人都有心事。&rdo;他低頭嘆了口氣，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從袖子裡拿出那時她送他的荷包，笑道：&ldo;你這個荷包裡的東西很好吃，我都吃完了。&rdo;瓔瓔瞥了他一眼：&ldo;你留著我的荷包乾嘛？&rdo;公子襄一愣，訕訕道：&ldo;我看繡的挺好看，就沒扔，是你自己繡的？&rdo;&ldo;我不愛繡這些東西，是我姐姐繡的。&rdo;瓔瓔從貼身的荷包裡抓了一把杏仁來吃。&ldo;哦，你姐姐就是齊王的側妃菊夫人吧。&rdo;公子襄看到瓔瓔吃杏仁，他也想吃，又不好意思到她手裡去拿。瓔瓔看出他的心思，嫣然一笑，伸手給他，他拿了幾顆放到嘴裡咬。&ldo;你在家裡是不是除了一日三餐別的什麼都不能吃？&rdo;瓔瓔笑著問。公子襄點點頭：&ldo;我父王對我很嚴厲，他請了幾個師傅教我六藝，不許我有絲毫差錯。除了太學，我很少外出。從來也沒有打過獵，父王怕我被馬踢了。這兩年，他身體不好，不能飲酒，因此有邀約飲宴的時候，就讓我替他出面。我到別人府上做客，喜歡各處看看，老是在一處坐著，沒趣的很。&rdo;瓔瓔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幽幽道：&ldo;我和你也差不多，沒有別人領著，我也不能出門。想出去玩，還得央著這個求著那個，看他們心情好不好，能不能帶我出去。&rdo;&ldo;我不喜歡熱鬧，本來今天不打算到齊王府來喝喜酒，讓管家送來賀禮就算了，但是一想沒準能見到你，我就來了。&rdo;公子襄直言不諱的說。瓔瓔詫異的瞥了他一眼，有點臉紅，嘀咕道：&ldo;你怎麼知道能見到我？&rdo;公子襄得意的一笑：&ldo;你那時不是說過，金鑾殿的小皇帝比你矮兩輩，所以我一猜就猜到你是宇文家的人。&rdo;宇文家的人，這幾個字深深刺痛了瓔瓔的心。她多麼希望自己是這家的女兒，而不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兒。公子襄見她垂首不語，似乎又在想心事，試探的問：&ldo;你怎麼又不高興了？&rdo;瓔瓔搖搖頭，看著他：&ldo;你見我幹什麼？&rdo;公子襄一愣，也有點不好意思。自從那時在皇城裡見過他，他心裡常常想起她，覺得她非常可愛，又非常親切，一年過去了，她和那時一樣，只不過比那時更美。剛才他遠遠看見她坐在高臺上吹笛，風吹起她的衣裙，就好像乘風的仙子一般，似乎只要風再大一點，她就會隨風起舞。&ldo;我覺得你有點像我母親。&rdo;公子襄望著天邊的月亮，自言自語的說。瓔瓔一愣，可愛的皺著眉：&ldo;什麼？&rdo;公子襄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話，自語道：&ldo;我母親在我六七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已經記不清她的臉，只記得她對我很好，很溫柔，總是拿好吃的東西給我吃。她去世之後，再也沒人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