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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凜很怕這些流言蜚語會傷害白葭,但他很快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白葭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對別人的議論抬不起頭,她現在根本不把這些議論放在心,甚至有一次他看到白葭特意化了妝去鎮上的電影院看電影,那種少女特有的清純和美豔把所有看到她的人都鎮住了。陳凜下晚自習回家的路上,正遇上陳燕和白葭從電影院出來,見白葭頭髮散亂、臉也總是避著自己,好生奇怪。&ldo;你臉上長瘡了,怕給人看到?&rdo;陳凜不知道白葭為什麼見到自己好像看到瘟神似的。沒等白葭開口,陳燕在一旁搶答:&ldo;不是的,哥,我們跟人打架了,兩個人打三四個人,我們都沒輸。&rdo;雖然陳凜隔三差五就要跟人打一架,但是沒想到妹妹也會跟人打架,更別提白葭,她那種一陣風過來就能吹倒的小體格還有打架的力氣?&ldo;還不就是那個龐雪,對白葭說了很難聽的話。&rdo;陳燕義憤填膺地把事情經過告訴哥哥。龐雪是她們同班同學,因為有個叔叔是鎮長,龐家在蘭溪鎮是很有名的家族,龐雪的姐姐龐娜和白雲舒在同一所小學教書,快三十了還沒找到物件,看上了同校一位教體育的男老師,可不知為什麼,體育老師對她不感興趣,卻對白雲舒表示出了好感。龐娜認定了是白雲舒這個狐狸精勾搭了她的心上人,不然的話,體育老師一個未婚男青年除非腦子被門擠過,怎麼會看上個寡婦呢?龐娜不僅自己對白雲舒各種不待見,連帶著她家裡的親戚也對白家母女深惡痛絕,到處造謠說白雲舒是風流寡婦,一把年紀了還勾搭年輕男人,龐娜的妹妹龐雪和幾個同學在電影院和白葭狹路相逢,自然是免不了要出一場風波。一路上,陳燕礙於白葭在場,憋了一肚子的話沒法說,到了家裡,她才把剛才的事情又詳細敘述。&ldo;他們說的話可難聽了,說白老師是狐狸精投胎的,不僅自己跟男人睡覺,還讓女兒也陪那些男人睡覺,還說‐‐&rdo;陳燕說了一半有點羞於啟齒,哥哥再怎麼親也是男孩子,有些話不好意思跟他說。陳凜雙手握成拳,骨節握得發白,低吼:&ldo;說什麼?&rdo;陳燕低著頭,假裝擺弄衣角掩飾羞怯,&ldo;說她的那個……長得那麼大,一看就是被男人睡過的……哎呀,羞死人了,你自己想去,反正是很不要臉罵人的話。&rdo;陳凜明白了,沒有再問什麼。陳燕自己藏不住話,又說:&ldo;白葭聽到她們的話,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我從來沒見過她那樣生氣,簡直要殺人一樣,我想拉住她結果沒拉住,她衝過去就給了龐雪一個耳光,然後她就被那幾個人打了,我過去幫她,才扭轉了戰局。&rdo;&ldo;那她受傷了嗎?&rdo;&ldo;沒吧,她雖然捱了幾巴掌,但沒到受傷的程度。&rdo;陳凜提著書包跑出去,陳燕納悶地看著他跑到對面的窗戶下,不知道他是想幹什麼,駐足張望。白葭房間的窗戶關得嚴嚴實實,就連窗簾也拉上了,陳凜看不到裡面的情形,從書包裡拿出一個盒子放在窗臺上,用力敲了敲窗,不等裡面的人有反應,他跑開了。白葭在屋裡聽到聲音,拉開一點窗簾,看到窗臺上好像有個盒子,好奇地開窗把盒子拿進來看看,發現盒子裡竟然是一雙女孩穿的運動鞋,頓時眼睛一熱。把運動鞋拿出來看了又看,白葭把鞋穿在腳上,尺寸正合適,心裡很興奮,又有幾分不安,她知道這鞋子是誰送來的,但她不敢接受。想了很久,白葭把鞋連同盒子藏在c黃底,每天依然穿著她的舊鞋上學。一連多日,陳凜暗自留心她的鞋,卻總是失望,收下了又不穿,他弄不懂她是什麼意思。看著天井的魚缸裡游來游去的金魚,陳凜丟了幾顆魚食進去,自言自語:&ldo;你們說,她為什麼不穿那雙鞋?是不合腳嗎?&rdo;緊接著,他又捏著鼻子用細細的聲音學金魚說話:&ldo;不是不是,她是不好意思穿。&rdo;&ldo;你們喜歡她嗎?她喜不喜歡我?&rdo;&ldo;喜歡喜歡,白葭喜歡陳凜。&rdo;白葭經常來看這些金魚,也這麼自言自語過,陳凜想,不知道她是否也和自己一樣,對金魚傾訴心中的秘密,表情愉快地笑起來。陳燕站在視窗看到她哥像個傻子一樣對著一缸金魚說話,很不理解地瞅了他好幾眼。哥哥和白葭一樣,越來越多心事不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