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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嘉樹告訴女兒,他小時候住在海軍大院裡,跟傅桐的爸爸傅陽一家是鄰居,傅桐是他看著長大的晚輩之一,後來傅桐去了美國留學,已經有近十年沒見到了。&ldo;那他也是醫生嗎?&rdo;果果好奇的問。&ldo;是啊,你傅伯伯一家都是醫生,聽說傅桐對骨外科和傷後復健很有研究,軍總想要他,他都沒去。&rdo;覃嘉樹道。傅家長輩雖然是軍人,可傅陽並沒有子承父業,而是選擇了學醫,海外學成歸來後成為國內有名的心腦血管病專家,他的妻子則是眼科專家,傅桐跟他爸爸一樣,高中畢業就考了醫學院,畢業後去美國讀了碩士。他為什麼不留在北京的大醫院,要到北港來呢,以他的學歷和條件,北京的哪家大醫院去不了?果果好奇的想,卻沒有問出口。基地方面為了迎接遠道而來的參謀長一行人,在基地賓館設宴為他們接風。然而,令覃嘉樹失望的是,陸誠睿沒有來。蔡振海打了幾遍電話,陸誠睿接了,卻不願來參加晚宴,這讓蔡振海大為光火。&ldo;陸誠睿,我以基地指揮部總指揮的名義命令你,必須過來,覃參好不容易到咱們基地來一次,你不給他面子,就是不給我們所有人面子,違抗軍令,明天起停止你一切訓練任務。&rdo;蔡振海氣急敗壞,不得不拿出領導語氣。陸誠睿他一個少校,居然敢拒絕參謀長的邀請,居然敢違抗軍令不給自己這個上校旅長、基地總指揮面子,平常我行我素也就算了,看在他小子是當偵察隊長的好料子份上不跟他計較,關鍵時刻還這樣,蔡振海氣壞了,哪怕他是北京來的高幹子弟、哪怕他是自己最器重的下屬,今天也要滅滅他這個威風。&ldo;知道了。&rdo;陸誠睿只說了這麼一句,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蔡振海這才鬆了口氣,好在這小子雖然不通人情世故,自己卻有殺手鐧能制住他,今天這樣的日子,參謀長親自點名要他來,他敢不來,哼,由不得他。陸誠睿沒來,覃嘉樹一直在等,桌上的人誰也不敢說開席,果果餓得飢腸轆轆,卻也很有分寸的不會在這種場合多說話。無聊的時候,她開始觀察在座的軍官們。&ldo;這個人眼泡浮腫,一看就是腎氣虛虧,平常一定是縱慾過度,不節制房事。&rdo;&ldo;那個人牙齒黑黃,雙目渾濁無神,一定是個煙鬼,肺早就被尼古丁燻黑了。&rdo;&ldo;還有那個,雙目炯炯有神,說話中氣十足,可見平時很注意保養,只可惜鼻翼兩側微紅,是肝火旺盛的徵兆。&rdo;在座這些高矮胖瘦各有不同的人,果果在心裡一一分辨對方的優缺點,從小喜歡看醫書,她品頭論足像模像樣,一圈下來,發現誰也沒有她爸爸那樣瀟灑倜儻的風采,傅桐倒是很帥,可是他太年輕了,缺少那種歲月曆練的氣質。果果餘光打量著傅桐,他自從坐下以後就沒怎麼說話,好幾個軍銜不低的軍官主動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客套幾句,禮貌中帶著敷衍,更多的時候,他像是在發呆。軍官們高談闊論他不參與,下級巴結上級,他也視若無睹,可果果偏偏又能看出來,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瞭然。他的手也是醫生的手,手指白皙修長,指甲剪的乾淨整齊,手背上青青的血管依稀可見,看起來很有力。這人挺有意思。搜尋記憶,果果想起來了,傅伯伯的父親是新中國第一代海軍高階將領,傅伯伯的妹夫程晉衡曾經擔任過南海艦隊某任司令員,現在程晉衡在總參任副職,位高權重,僅次於軍委委員,程傅兩家在海軍的根基都很深。傅桐作為傅家的第三代、又是程老闆唯一的外甥,哪怕只是個軍醫,文職中校,在地方基層受到禮遇也是可想而知的。部隊裡這些彎彎繞繞的人際關係,果果常年耳濡目染,也是知之甚多,所以當她再看到傅桐那種表情的時候,心裡能猜到他在想什麼。他一定是覺得特無聊,見慣了這種場合,以他的修養又不可能做出中途走人的事,因此只能忍耐,因為他的身份,這裡的人都敬他三分,有重要飯局也都會請他,他從心裡不願應酬,可又不得不來。&ldo;果果‐‐&rdo;郭贇的一聲輕喚打斷了果果思緒,果果怔怔的抬頭看他。郭贇哪裡知道首長家這個寶貝女兒在想什麼鬼心思,見她百無聊賴的玩手指頭,以為快熬不住了,悄悄吩咐勤務員去拿些點心過來,給她先吃點墊墊肚子,這丫頭是老覃的命根子,不能不把她照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