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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爺說，涼涼隨他姑，你姑祖奶，打涼涼一下生，你爺就一直唸叨著說像，後來涼涼再大點，身上也跟你姑祖奶似的自帶香氣，你爺就更稀罕，也更擔心了，你爺說，你姑祖奶那會也是愛嬌愛俏還愛擺長輩款，明明就比你爺大兩歲，卻總愛充長輩，你爺跟你姑祖奶感情最好，走了這麼多年還念念不忘，打我們小時，就喜歡跟我們講你姑祖奶的事，說她可惜，如花似玉的年齡就那麼去了，當年她穿著大紅喜服毅然決然跳進江裡的情形他到現在都還記得，也說要不是當年她那一跳，咱家的地主成分也是要被清算的，&rdo;二姑重新拿了兩個土豆出來，一邊削皮，一邊講古。夏時笑，是不是人年齡大了都愛講古，這番話他聽他爺爺講過，大姑講過，現在又輪到二姑了，&ldo;梁家那邊總說你爺奶偏心，你爺是偏心，但偏的是涼涼，涼涼那一點虧不吃的霸王性子是誰慣出來的，就是你爺，一句重話不讓人說，一點委屈不讓她受，臨走時，還拉著我們姐幾個的手說，涼涼媽是個沒用的，指望不上，你爸是個心粗的，護不周全，讓我們這些當姑姑的一定要多多上心，替他顧著點涼涼，別讓她受委屈，說上輩子夏家欠她的，這輩子她還願意投生回來，就是心裡記掛家人，這一世說啥也得把她護好了，再護不好，她下下輩子要是不回來可咋辦，你爺也沒臉見她爹媽爺奶了，&rdo;二姑抹了把眼淚，&ldo;你奶那麼重男輕女的人，走時也是放不下啊，當年陪嫁的老物件一個都沒帶進棺材，就把你和涼涼起小帶大的銀手鐲掛脖子裡帶走了，讓我們姐幾個保證一定會顧好你們兄妹兩，這才放心把眼睛閉上，斌斌啊，你妹要是有個好歹，姑都沒臉給你爺奶燒香了，&rdo;夏時抽了個紙巾遞給他姑，然後說，&ldo;不會的，姑，不會有事的，我妹會好好的，&rdo;&ldo;會好好的，你們都要好好的，&rdo;二姑接過紙巾擦拭眼淚，&ldo;唉，人年齡大了，就容易多愁善感，&rdo;夏時撲哧笑道，&ldo;姑，您可千萬別多愁善感，對月吟詩，對花落淚啊，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rdo;&ldo;臭小子，連你姑都敢排揎，&rdo;二姑笑罵道。將削過皮的土豆洗洗開始切塊，夏時站在一旁替他姑剝蒜，洗蔥，&ldo;姑，我問你點事唄，&rdo;&ldo;啥事？&rdo;&ldo;涼涼有多久沒來市裡了，&rdo;&ldo;得有一個多月了吧，不是期末考試忙著複習嗎？&rdo;&ldo;那上次涼涼來這，你還記得是什麼時候不？&rdo;&ldo;元旦節前一天，跟這住了一晚，說跟同學約好去逛街買賀卡，一早就出去了，中午也沒回來吃飯，下午回來人就有些蔫吧，睡了一個小時的下午覺就說要回去，我看她精神頭不大好，就想讓樑子送送，她非不讓，就自己走了，那天也沒打電話給我報平安，還是我打給你大姑，才知道她晚上六點多才到家，我們都以為她是去同學家玩了，也就沒在意，&rdo;二姑回答的還挺詳細，知道自己侄兒問這個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是隨便瞎問。&ldo;你問這個幹嘛，有啥發現？&rdo;&ldo;我懷疑梁月茹帶徐亮去景園被涼涼撞見了，&rdo;&ldo;不能吧，她敢，兩家離這麼近，她就不怕被我們看見？&rdo;二姑將手中的刀朝桌上一拍，一臉凶神惡煞道。&ldo;有什麼不敢的，那個家連涼涼都不大回去，咱們為了安那女人的心，哪個不離的遠遠的，她腦子不靈光，可有腦子靈光的，避著點，總不至於被人發現，就您剛剛那說法，時間也對得上，敏大嫂的孃家大嫂也說過那天有看到兩人從市裡回來，上去打招呼，就感覺梁月茹有些魂不守舍，&rdo;夏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跟他姑放大招道，&ldo;姑，梁月茹懷孕了，&rdo;&ldo;你說什麼？&rdo;想起客廳裡還睡著一個小祖宗，二姑壓低聲音地問，&ldo;她真的懷孕了？&rdo;&ldo;嗯，時日應該不短了，&rdo;&ldo;那個殺千刀的瘟神，&rdo;一副我非活剮了她的模樣。&ldo;這事還得跟我爸說一下，&rdo;&ldo;說，必須說，這要是真被涼涼給撞上了，憋在心裡這麼久，得多難受啊，&rdo;把二姑心疼的不行，&ldo;就是離婚也不能便宜了那一對狗男女，&rdo;放下手裡的活就去打電話，電話在客廳，怕把夏涼吵醒，就叫李旦繼續看著，然後帶夏時去二兒子家打電話。二姑兩子一女，大表哥，也就是呂梁的爸爸對學醫沒有興趣，大學畢業後就在小姑夫的運作下進了鋼鐵二廠，二表哥子承父業，醫學院畢業就在二院做了名心內科大夫，房子就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