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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聲啥,小聲啥,當初大仙就說你命犯小人,讓你當心點,你不當回事,現在想吃後悔藥都沒地買……”陳老太罵完閨女後,繼續拍著大腿嚎她的大外孫,跟她能把外孫嚎回來似的,那叫一個賣力。夏沅嘴角抽搐,她一直覺得這個便宜的外婆是出來搞笑的,思維方式永遠不在正常人的範疇內,偏她還能把這種胡攪蠻纏的行為以一種非常嚴肅認真的方式表達出來,跟傳銷似的,先把自己迷惑住了,然後再去拉人入夥時,就不覺得那是在騙人了,而是有錢大家一起賺的大好事!就像現在,她深信自己閨女懷的是男娃,只是時辰弄錯了,投胎的男娃沒趕上,以致被很可能是孤魂野鬼的女嬰搶了個先。許是因為年輕時吃苦太多的原因,以至年齡越大越發牛心左性,認定的事別人就是說破了嘴皮她也聽不進去,就像她重男輕女,哪怕兒子被廠裡開除,也要追生男娃,不然就天天鬧,日日鬧,鬧的全家不寧,就像她認準夏阮阮是搶了她大外孫出生的機會,哪怕陳淑香是她最喜歡的閨女,她也對這個外孫女喜歡不起來。夏奶奶從年輕那會就沒法跟陳老太交流,思維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成了親家後,漸漸地就學會了無視她的所有怪異行為和迥異思想,趁著她歇氣的功夫吩咐老兒子,“寧子,還不快給你大娘倒杯茶讓她潤潤嗓子,醫院空氣乾燥病菌又多,你大娘說了這半天的話,再不潤潤嗓子,晚上回家喉嚨就會受不了,明天一準扁桃體發炎,”夏鶴寧麻利地倒了一杯水,殷勤地遞了過去,“大娘,喝茶,”陳老太比夏奶奶大了近十歲,又因為年輕時吃苦太多,又不懂保養,因此特別顯老,跟夏奶奶一比,就是太奶奶級別的,夏鶴寧小的時候,不大記人,叫人就按年齡來,一直管她叫奶奶,糾正了幾次都沒改過來,後來就隨他叫,後來娶陳淑香,喊岳母叫不出口,就折中喊大娘。按說女婿遞茶,這是孝順,但陳老太只是性子左吧,又不傻,自然知道這是親家讓她喝茶閉嘴的意思,要是別人,她就敢將這熱茶直接潑出去,然後跳著腳指著她的鼻子罵上一通,可遞茶的是她女婿,女兒剛給人家生了個賠錢貨,她們這邊不佔理啊,半張著嘴,這茶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還是陳秀機靈,“這茶怪熱的,冷冷再喝,”接過去放到一旁茶几上,又狀似無意地問,“嬸子,大香子呢?怎麼沒見她過來?我記得她今天是白班來著,”“我讓她跟晚班的護士換了下班,晚上的時候好幫著照看下孩子和淑香,”“這樣啊,這當大姑的,自己弟媳剛生下孩子,按說她就是不上班,也該來看看的,”“我姐昨天在這看了一夜,是我跟她說,讓她今天不要來了,”“她看了一夜?跟誰沒看似的,還要給她論功行賞不成!再說,這也是她應該做的,要不是她拿話刺激我妹,我妹能這樣?”夏奶奶眉心跳了跳,“貴嫂子,你陪淑香在這說會話,我回趟家給她和孩子拿幾套換洗衣裳來,”“娘,我送你,順便給沅兒辦出院手續,”“好,”夏奶奶丟下話,頭前走,夏鶴寧牽著夏沅後頭跟著,留下面面相覷的陳家母女三人,“香,你婆婆這是啥意思?”“啥意思?不想提這話茬唄,”陳淑香氣的眼淚又要飆出來了,婆婆這是根本沒打算給自己一個交代,想糊弄過去呢?辦完出院手續後,夏鶴寧就不打算帶沅兒回病房了,但因陳淑香是早產,孩子身體弱,怕是要在醫院住上幾天了,家裡沒人照顧夏沅,算將她送到大姐家住上一天,明天再送她去上學,中午和晚上,保姆會回家做飯,待沅兒吃完飯後就送她去學校,晚上再去接。去大姑家的路上,正好路過街東的小洋樓,一股熟悉的氣息從裡面傳來,夏沅突然叫道,“爸爸,停下,”“怎麼了,沅兒?”夏沅指著不遠處的小洋樓,“我要去那邊,”夏鶴寧愣住了,一臉驚惶,以前,他帶著沅兒都是避開這條路走的,但今天趕時間,避開這條路會繞很遠,心裡想著這麼多年沅兒都沒提過小時候的事,大概真跟他娘說的那樣,三歲小孩沒記性,再加上他能感覺的出,沅兒是真拿他當親爹看的,很是依賴和信任,一點都沒懷疑過自己不是他孩子的事。所以,他也從來不許別人在她面前說她是養女的事,只當是他夏鶴寧的親閨女,三年了,已經三年了……顫著音磕磕巴巴地問,“寶貝,怎麼突然想去那邊,”“我聽見裡面有人叫我進去,”夏鶴寧小心肝亂顫,這是撞邪的節奏,更不敢帶她進去了,“沅兒,今天爸爸很忙,咱們先去大姑家好不好,乖,”“是媽媽在叫我,我聽見媽媽在叫我,”“……”“沅兒,媽媽在醫院,你聽錯了,”“沒有,我沒有聽錯,醫院裡的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是住在這個小洋樓裡的,”“誰跟你說的,誰跟你說你媽媽住在這裡的,”夏鶴寧一臉嚴肅,他最先懷疑上了陳淑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