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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勞動”指勞動強度不高,一般事務性的農業勞動。記分基準以每個“標準工作日”一個男壯年勞動力為最高,多定為10~12分,即有的生產隊男壯年勞動力報酬定為10分,有的定為12分。以男壯年勞動力每標準工作日12分為例:成年男性,男壯年勞動力12分;一般男性勞動力則定為9分~11分;成年女性,女性壯年勞動力為7~9分;一般女性勞動力(中年家庭婦女)為6~7分;學生,指高中或以下,利用週末或寒暑假參加生產隊的集體勞動 。高年級男性,健壯體力素質好,9~11分;其他6~9分; 高年級女性,健壯體力素質好,6~8分;其他為4~6分; 兒童,3分。喬夏氏一共有四兒三女,加上喬博文和小弟喬林輝,喬家一共九口人,除去已嫁人的喬尙琴,喬家的真正能記入工分的勞動力只有五人。喬建國正處壯年,卻被紀全評為一般男性勞動力,工分也只給打10分,喬夏氏為一般女性勞動力,工分為7分,喬二、喬三一個十八、一個十六,工分只給6分,喬林輝雙手算盤打的方圓百里無人能敵,被社員選為喬家村的會計,後又被紀全尋了個錯從位置上給擄了下來,之後未婚妻退婚,他和他爹一樣,是個博學多才卻迂腐固執的讀書人,被人這麼冤枉,甚覺屈辱,一時想不開,鬱積在身,病倒在床,一躺就是一年。這點工分換來的糧食哪夠一家八口吃喝的,還要省些下來給喬林輝治病,一時間愁死了喬博文,那時候挨窮捱餓的也不只他家一戶,村裡很多人受不了都出去要飯去了,他自小生活富足,雖家道中落,但家教和尊嚴都不允許他去做要飯花子,丟不起那人,也怕祖宗們被氣的從墳墓跳出來----實在沒法,只能一家人勒緊褲腰帶節衣縮食,喬夏氏帶著孩子上山採野菜,那時候大家都很窮,野菜不夠用,很多時候嫩芽剛冒就被摘走了,那餓勁趕得上長征二萬五千裡了。一日,喬夏日病了,起不了床,喬博文沒法只得帶著老二老三上山摘野菜,跑了整個山頭,就摘了一小把野菜,還不夠喬尙香一人的嚼頭呢!那時正逢春令,後山的小樹都抽芽了,綠油油、水嫩嫩的,喬博文想,反正都是野生的,野菜能吃,野樹芽自然也能吃,便帶著兩孩子挨個樹地擄芽子,扒嫩樹皮----下山時,被紀全撞見了,拉到大隊裡,當著一干社員的面給安了個扒社會主義樹皮的罪名,面壁思過、寫了檢討,這才放了出來。回到家後,喬博文越想越冤,越想越氣,再加上長期的挨餓受凍,剛進家門就昏了過去,人說病來如山倒,當夜發起了高燒,沒撐過天亮就去了。喬夏氏不滿四十便守了寡,抱著喬博文好生地哭了一場,帶著孩子們在鄰居的幫忙下將丈夫葬了,頭七過後,便將三小崽交給了小叔子照看,帶著老二老三出去要飯了。所以,這喬家跟王家算是世仇,如今紀全雖然去了,但他的兒孫們還尙在,現在的喬家村已經分割為四對,紀全的四兒子紀老四當了是四隊的隊長,喬榮誠被選為一隊的隊長,兩人承繼了上一代的恩怨,在村裡相互比較,一隊搞創收、四隊就引進新品種,總之就是比著幹,有競爭就有動力,倒真讓他們拼出了點成績,至少這兩隊的人均收入比另外兩隊高。今年所屬四隊的富家蓋樓房,紀老四吆喝著整個四隊的精壯勞動力過來幫忙,好似蓋的是自家房子般,上大梁那天,他特意秤了五斤糖塊買了兩串爆仗幫忙添彩。今天故意當著喬建國的面拿說小舅子事,一來是為了炫耀,二來就是嘴欠想奚落挖苦一下喬建國那不務正業的小舅子。喬建國吸了一口煙,淡笑著說,“也沒賺啥大錢,就是給家裡帶回了臺21寸的大彩電,還說要借錢給我蓋房子,我拒絕了,跟他說有錢先把媳婦娶進門,餘下的再幫我這個窮姐夫,”紀老四怔了怔,不敢再張狂,假笑恭維道,“都買彩電了,看來真是賺大錢了,他去南方都做的啥買賣,怎麼能賺這多錢,”這時的農村,有黑白電視的都沒幾家,更何況彩電了,就連富家也只有一臺十七寸的。喬建國丟下手中的菸蒂,用腳尖碾了幾下,不甚熱絡地笑了笑,“這我還真不清楚,”“怎麼,他還對你這個姐夫藏私?”紀老四有些緊張,連連吸了幾口煙,明年大隊書記選舉,他和喬榮誠都在備選名單裡,他今天去找小舅子,也是想看他有沒有認識的人幫忙走走後門。若發了財的鄭劍鋒去幫喬榮誠,自己豈不是更沒勝算。“這倒沒有,只是他單身一人,沒妻沒子的,在外闖,幹啥都不用顧慮擔憂,自然能放開膀子的幹,我拖家帶口有牽有掛的,他乾的事不適合我,若真有一天他闖出了頭,也不會拉下我這窮姐夫的,我沒必要知道太多,傷腦筋,”說完這話,便藉著給富老三上煙的功夫閉開了。喬小麥在一旁從頭聽到尾,咬著嘴唇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