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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瑾沉默著,半晌才道:&ldo;讓玄武玄北不許輕舉妄動,不許聲張!&rdo;&ldo;那少夫人?&rdo;南瑾睜開眼睛,薄唇緊抿,如玉的臉上一片陰霾,沉聲道:&ldo;讓各個渡口注意有否發現蕭王行蹤!&rdo;&ldo;是!&rdo;韓叔應道,便離開涼亭。南瑾靜謐如水地坐著,陽光在他臉上鍍上一層薄薄的光暈,臉色更顯得潔淨透明,他的周邊隱約流轉著寒流,連陽光也透不進去。今晚的赤丹河沒有明月,亦沒有星辰,蒼穹浩瀚而沉默,朵朵烏雲飄浮在半空,沉甸甸地壓在水面上空,整片河域有股風雨欲來的沉重。風,在河面上狂飆,整片河域只有一艘船在航行。常年在河上縱橫的水手很天氣極為敏感,很快就判斷出,赤丹河上即將有暴風雨。蕭絕下令靠岸,這兒已經是安雲城渡口。蕭絕本來就打算在這兒靠岸,即便沒有遇上暴風雨,他也會停靠。對於上京,他顯得已經不那麼迫切了!因為流蘇一句,南瑾和小白也在京城!流蘇下午都待在船艙,中午發生的事已經慢慢地沉寂,心情恢復平靜。她這幾天就簡單地用一些乾糧,竟然沒覺得餓,晚膳一點胃口也沒有。平常這個時候,蕭絕早就奴役蘇蘇去給他做飯了,他則是懶洋洋地躺在看他的書,專心一致地等著流蘇伺候他。今天兩人一場大鬧,誰還有心情給他做飯,一個在船艙,一個在甲板。沉默地過了一個下午!船到辰時靠岸,天已經全黑了,外頭漆黑一片。蕭絕下了船艙,流蘇卷著身子坐在船上,臉色漠然,眸光沉靜,根本就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她看見蕭絕進來,臉色微冷,卷著身子的手不動聲色地放下,冷靜地看著他。蕭絕心底苦笑,如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一同湧上來,複雜地交錯。她當真認為他是野獸了麼?防得和防賊似的,他堂堂的蕭王爺有一天也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真是可笑。兩雙眼光在空中冷冷地凝視,似有一股閃電霹靂閃過,誰也不肯讓誰。蕭絕厲眸一掃,放棄這種無謂的較量,冷然道:&ldo;出來,靠岸了!&rdo;流蘇頓然一喜,蕭絕終於願意靠岸了?等等,靠岸關她什麼事?他不是要讓人去給他買藥麼?&ldo;不走水路了!&rdo;流蘇擰眉,終於理解他話裡的意思,心倏然一沉,走陸路?走陸路的話,南瑾想要追查他們的行蹤就更要費幾番周折。流蘇站起來,沉聲道:&ldo;前幾天生病,我讓你靠岸去買藥都不肯,為何現在突然靠岸?&rdo;蕭絕嚴重冷芒一閃,咬牙切齒,&ldo;這是我的事,和你無關!&rdo;他還在發燒,聲音非常沙啞。這幾天故意吹風生病,內傷又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一個下午都沒有休息,待在甲板上待著。身體早就和他抗議,高燒又重了幾分。此刻臉色顯得更蒼白。蕭絕心底苦笑自己,在流蘇面前,他果然和白痴差不多。都幾歲的人,竟然還玩著這種小毛頭玩的把戲?想一想都覺得諷刺!&ldo;蕭絕,你想帶我去哪?&rdo;&ldo;哼,你不覺得白問了嗎?&rdo;流蘇臉色一沉,&ldo;你總不能一輩子囚著我吧?到底要何時你才放手?&rdo;&ldo;做夢!&rdo;他重重一哼,走出船艙,流蘇咬牙,沉默地跟著他後面。狂風捲起,撲面而來,流蘇感覺身體微冷,抬眸看著天色,這才發現烏雲漫天,似有暴風雨的跡象。怪不得他會靠岸!兩人一前一後上岸,沉默地往城中走去。&ldo;這兒是哪?&rdo;&ldo;安雲城!&rdo;蕭絕淡漠地應道。流蘇凝眸,天色太暗,根本就看不清景象,這幾年她對赤丹河沿岸的城池都極為熟悉,蕭絕一說安雲城,流蘇的腳步就慢一拍,不禁想要詛咒蕭絕,從中午到現在竟然才走過一座城池。她雙眸怒火升騰,狠狠地瞪著他的背脊,似要在他的背脊上灼出一個洞來。這會才發現,蕭絕的背脊不如平常那麼筆挺。他的步伐很沉重,走得很慢,也許,是生病的關係吧!他內傷未好,又加上高燒,這幾天倔強不肯靠岸買藥,脾氣和茅坑裡的石頭般,多好的身子骨都被他折騰壞了!夜色如稠,一前一後的距離只有一米,流蘇不由自主地多打量了這名男子幾眼,猝然感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