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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的身子鑲嵌在懷裡,藥香撲面而來,那股柔情和溫暖的感覺,他無數次懷念過,並不陌生,時隔五年,失而復得的珍貴讓蕭絕有種落淚的衝動。&ldo;流蘇……流蘇……&rdo;所有的話都消失了,如同剛才,天地間只剩下這抹淡綠色的色彩,他的腦海裡也只剩下心愛之人的名字,一遍一遍地喊著。流蘇愣住了……他不生氣麼?他不是要殺她麼?為什麼要抱著她?為什麼看起來又好像很開心的,很深情的樣子?是因為她麼?那聲低啞而溫柔的叫喚是世上最深情聲音,聽在耳朵裡,宛若整個天地都充滿迷離曖昧的情愫,好似這個男人,愛了她很久,很久,愛到骨子裡。他應該氣得一巴掌狠狠地打她才對啊!流蘇那一刻腦子一片空白,手不知道往哪兒放,愣愣的,任由他抱著,她不敢去碰觸蕭絕,不敢發出聲音,深怕一動,一出聲,就會打破這種詭異的平靜,蕭絕下一刻就把她碎屍萬段。他剛剛進來之時,身上狂飆著一股怒氣和恨意,強烈到即便是百里之外的人也無法忽視,能讓世間所有的生物滅絕。流蘇和蕭絕相處的時間雖然不算很長,她還記得在王府的時候,陰晴不定的男人,他的脾氣難以捉摸,雖然大多時候,他是冷酷的,絕情的,甚至是憤怒的。可有時候卻溫柔得讓人心顫。這會不會是蕭絕短暫的溫柔,下一刻,便是狂風暴雨等著她。流蘇不敢往好處想,她的腦海裡甚至出現被蕭絕五馬分屍的慘狀。她欺騙了他,背叛了他,她逃離了他,對蕭絕而言,不可能當做沒發生過一樣。&ldo;流蘇……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殘忍地對待我?&rdo;蕭絕微微推開她,雙手卻禁錮在她腰間,不許她逃離。男子雙眸定定地看著她,聲音溫柔到極致,而那森冷的氣息,卻讓流蘇不由自主地打了寒顫。&ldo;為什麼垂著眼睛,不敢看我?還是我的容顏讓你憎恨,連看一眼的慾望都沒有?&rdo;他的聲音有著深刻的自嘲和諷刺,似在嘲笑什麼。流蘇垂著眼睛,心跳如雷,那是一種很恐懼的感覺,抓住她的神經。她寧可蕭絕大聲地罵,用力的打,也不願聽見這種類似溫柔,卻森冷的語調。她害怕!南瑾……你在哪兒?流蘇心口發酸,第一時間想到南瑾,如果南瑾在這……如果南瑾在這……當年一個人出現在漠北海上,跳入鯊魚群之時,她也曾經在心底呼喊南瑾,可南瑾始終沒有出現。這是她必須要面對,必須要承受的恐懼,謊言被揭穿隨之而來,蕭絕的怒氣和恨意。流蘇安靜得如乖巧的女孩,在蕭絕面前,靜默無聲,垂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蕭絕一手勾起她細緻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面對著他,蕭絕眼光掠過晦澀,以一種柔到極致的聲音問道:&ldo;為什麼?&rdo;倏然有腳步聲,慢慢地逼近閣樓,流蘇臉色一喜,徹底激怒蕭絕,一記手刃在她頸後劈下,流蘇還未出聲,眼前便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ldo;你死也逃不開我!&rdo;這是她昏倒前,唯一聽見的聲音。※傍晚的夕陽,溫暖的餘暉,在湖面上鋪了一層金光,整個水面都是如此安靜而寧和。不遠處,紅光繚繞,那輪太陽,給天邊帶來漫天的紅霞,不同於水面的寧靜,天際的雲層不停地滾動,不停地跳躍,時而聚在一起,時而疏散。天際有著沉重的基調,這樣的紅,猶似鮮血,潑在天邊,那繚繞著的紅雲,如一朵美麗的花‐‐開在墳墓邊的花。美麗,妖嬈卻沉重!赤丹河上,孤帆遠洋,蕭絕立在船頭,玄衣的墨色融入在夕陽的餘暉中,極為沉重。他眉梢緊擰,幾年的歷練,男子的眉宇間,有了如寶劍般的鋒利。他已經不記得,他有多久好好地欣賞大自然的風光。在人生的路上,他一直走得很快,快到來不及去好好欣賞世間所有的美景,他的世界是黑暗的,是血腥的,是骯髒的。雖然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卻得不到常人該有的溫暖。看見陽光,有時候會憎恨。為什麼它可以如此燦爛,卻照射不到他的生命裡。這些年,更是變本加厲,沉浸在黑暗之中,得不到救贖。他動過情,也愛過人,他愛雪瑤,但更愛自己。他愛流蘇於生命同重,他曾經以為,流蘇會是他的救贖,能把生命中缺失的陽光帶給他,然而他唯一的救贖,卻一手把他推入更黑暗冰冷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