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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燕給卓越打了幾次電話，叫他別為她搞留系的事了，因為她不想留了，免得把姚小萍擠下去了。但每次卓越都說：&ldo;你留系的事要等我把這篇稿子寫完了才有時間去辦。&rdo;她催促說：&ldo;不是我留系的事，而是我不留系的事，我不想留系裡了，因為我不想把姚小萍擠下去了。&rdo;&ldo;沒事，她不是想跟你換的嗎？她不留系裡，可以留科研辦公室嘛－－&rdo;&ldo;但是學校還會－－願意留她嗎？&rdo;&ldo;如果學校不願意留她，那也就不是你把她從系裡擠出去的了－－&rdo;她知道他說得對，但她仍然希望他能出手相救，最好是把她跟姚小萍都留在學校，一個去科研辦公室，一個留系裡。萬一不行的話，她也寧願自己不留校，因為她不想佔了姚小萍那個名額，那會讓她內疚一輩子的。姚小萍知道她一直在找卓越幫忙，很感激，但並不看好卓越，勸阻說：&ldo;石，算了吧，別求他了，他不會幫我的，如果這事不是他在中間搗鬼，我把我的姚字倒掛起。他本來就恨我這樣的人，為了他的好朋友嚴謹，肯定也想把我們拆散，現在又加上你想留系，他還不三把刀一起往我頭上砍？&rdo;石燕不相信卓越會因為自己的女朋友不忠就恨姚小萍，也不相信卓越會為了嚴謹就破壞姚嚴的愛情，她問：&ldo;卓越他－－想把你跟嚴謹拆散？那我怎麼看見嚴謹那天專門跑去跟卓越商量你們的事？&rdo;&ldo;卓越很狡猾的，他就是想拆散也不會做得那麼明目張膽，肯定是在裡面使陰壞－－&rdo;&ldo;但是他拆散你們對他有什麼好處呢？&rdo;姚小萍也回答不上來。石燕見姚小萍也說不出什麼具體事例來，知道她只是瞎猜，就安慰說：&ldo;你別瞎猜了，我覺得嚴謹對你很－－忠誠，他知道你有丈夫，還是那麼－－喜歡你，我要是遇到這麼一個男生，那就不錯了－－&rdo;&ldo;那不是卓越的功勞，只能說我把嚴謹迷得夠深，不然的話，他被卓越這麼一挑撥，肯定跟我吹了。我有丈夫的事，肯定是卓越告訴嚴謹的－－&rdo;&ldo;卓越怎麼會知道你有丈夫？&rdo;姚小萍又答不上來了，但堅持說：&ldo;反正我覺得是他，不是他的話，我把我的姚字倒掛起－－&rdo;這段時間，姚小萍已經把&ldo;姚&rdo;字倒掛了無數回了，石燕是完全看不出把&ldo;姚&rdo;字倒掛起能嚇唬誰的，也不知道倒掛之後的&ldo;姚&rdo;該怎麼念，但她可以體會出姚小萍對卓越的成見，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有沒有證據，都怪在卓越頭上。但要說石燕完全不相信姚小萍的話，那也不正確，她還是有點相信卓越會為了她留系就把姚小萍搞走的，她甚至把他上次來報信讓黃海逃走也算到這一類手段裡去了。但她又有點想不通，他完全用不著把姚小萍搞走啊，他讓她跟姚小萍換一下不就行了嗎？何必下這麼狠的手？姚小萍開始策反：&ldo;石，老話說，不看朋友對我，只看朋友對人，你也看見了，卓越就是這樣的人，陰險狡猾得很，整人就往死裡整。我看你還是趁早別跟他來往了，不然的話，死在他手裡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rdo;艾米：至死不渝（25） 2007-10-15 04:27:54姚小萍和石燕都懼怕的那一天終於到來了。有天上午剛上完一節課，系秘書就找到教室來了，把姚小萍叫到外面去說了幾句話，只是眨個眼的功夫，姚小萍返回教室來的時候，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不知道為什麼，石燕的心裡冒出一個形容來：&ldo;象是剛去了一趟地獄一樣&rdo;，雖然她也沒看見過剛去了一趟地獄的人是什麼臉色，但她就覺得這話貼切。剛好那時開始上下一節課了，石燕沒機會問姚小萍是怎麼回事，不過問不問她都能猜到，肯定是系裡通知姚小萍不能留校了。她的心情很亂，總感覺自己對不起姚小萍，因為她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相信這事是卓越在裡面搗了鬼，而卓越搗鬼都是為了她。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她也堅決不留校了，那樣的話，就能證明她沒有想到要發姚小萍的&ldo;國難財&rdo;。她這樣想的時候，心裡就有一種悲壯的感覺，而且她體會到所謂&ldo;悲壯&rdo;，其實是旁觀者&ldo;悲&rdo;，當事人&ldo;壯&rdo;，因為她心裡一點悲的感覺都沒有，全都是壯，有種得到解脫的放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