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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回想卓越今天的表現，就不那麼生氣了，人家在開會麼，叫出來又不能現場打聽到生育指標的訊息，還耽誤了人家開會，生點氣也是應該的。還有很多很多事，都不算什麼，都是可以原諒可以理解的，關鍵是你不原諒他又怎麼樣呢？難道你把他吃了？難道你把他離了？她估計從今以後她跟卓越之間就比較好相處了，這就是獨家經營的好處，僅此一家，別無分店，貨色好不好，都是這個價，賣貨的人賣得痛快，買貨的人也買得痛快，就算貨物跟價錢不相符，你也沒什麼可心疼可抱怨的：不是我不會討價還價，是實在沒法討價還價，就這麼一家，怎麼著？難道你還能不買了不成？她很羨慕那種價錢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就寧可餓死也不買來吃的人，但她做不到，她有條件的時候，會挑揀一下，但真到了只此一家的時候，她還是要吃的，捨不得餓死的，價錢不合理就不合理吧，總比沒有好，總比餓死好。卓越肯定不知道她在這一天裡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可能根本忘了兩人今天有過齟齬，甚至連生育指標的事都忘了，兩人晚上跟與會者一起去一家餐館吃了飯，然後住在一家旅館裡，到第二天下午才打道回府。一路上，他們的談話都非常融洽，他很興奮地講他們會議的事，她很聚精會神地聽，不斷點頭，嘴裡發出點小聲響，表示聽得很認真，很有反應，雖然她一點都沒聽進去。最後卓越的話題似乎都窮盡了，她還主動提了一個問題，當然不能跟他談話的層次相比，是很庸俗的那種：&ldo;怎麼你讀書的時候沒跟你那小師妹 --- 談戀愛？&rdo;他不屑地說：&ldo;我跟她談什麼戀愛？那麼醜 --- &rdo;她聽了很高興，但假仁假義地說：&ldo;瞎說，別人哪裡醜了？女研究生，長到那個程度就很不簡單了 --- &rdo;&ldo;所以我不找女研究生做老婆 --- &rdo;他宣告說，&ldo;你別吃她的醋了，給我都不會要的，她是我導師的情人 --- &rdo;石燕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ldo;她是你導師的情人？你導師多大了，她才多大？&rdo;&ldo;那有什麼關係，男人嘛，越老越愛吃嫩糙 --- &rdo;&ldo;那你今後老了，是不是也要去找個嫩糙吃？&rdo;他呵呵一笑：&ldo;我早就跟你說了，我是不把女人當我整個世界的，為了吃個嫩糙，就拿自己的事業前途來冒險？我沒那麼傻，也沒那麼多情 --- &rdo;&ldo;那你是在說你導師很多情很傻了？那你怎麼還跟他這麼緊？&rdo;&ldo;他在別的方面都是很聰明很出色的，但是他在這件事上肯定是很傻的，今後肯定會因為這件事栽跟斗 --- &rdo;&ldo;那你這個大弟子還不提醒他一下？&rdo;他撇了撇嘴：&ldo;這種事是別人能提醒的嗎？這就像父母阻攔子女的婚姻一樣，越阻攔越糟糕 --- &rdo;&ldo;為什麼他會因為這件事栽跟斗？是怕他夫人發現了亂鬧嗎？&rdo;&ldo;他夫人住在精神病院裡，從哪裡鬧起？&rdo;&ldo;啊？精神病院？他夫人是不是被丈夫的尋花問柳氣瘋的？&rdo;&ldo;你剛好搞錯了，他夫人的精神病是有家族史的，鄭教授照顧了她很多年，最後實在太影響教學科研了，才送去精神病院 --- 。鄭教授對患精神病的夫人不離不棄，一向都是被樹為心靈美的典範的 --- &rdo;&ldo;可是他 --- 不是有情人嗎？&rdo;&ldo;誰知道他有情人？只有你我知道，難道你會去揭發他？&rdo;&ldo;我揭發他幹什麼？關我什麼事？&rdo;她試探著問，&ldo;我覺得你們開會也沒幹什麼大不了的事，怎麼你們都還從四面八方跑那麼遠去聚會？&rdo;&ldo;我們都是有事業心的人 --- &rdo;&ldo;可是我看不出你這到底是個什麼事業 --- &rdo;&ldo;你總有一天會看出來的 --- &rdo;&ldo;但是等我看出來的那一天，是不是就太晚了呢？比如你已經被抓去了 --- &rdo;他安慰她說：&ldo;不會的，我們又不是搞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怎麼會被抓去呢？我們不過是在一起討論中國的教育改革，這又不違反法律條文，誰會抓我？&rdo;&ldo;但是我聽你的口氣，總象是在搞什麼 --- 大事業一樣 --- &rdo;&ldo;教育改革不是大事業嗎？教育不搞好，人的素質不搞上去，經濟再怎麼發達也沒用，越發達，人們的精神生活越貧乏，越發達，貪汙腐化越多 ---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