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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沒跟你吵架，是你在跟我吵架。&rdo;&ldo;對不起。&rdo;&ldo;本來我拿到了簽證，馬上就要去美國，正高興著呢，結果你搞出這麼點兒事來煩人。&rdo;&ldo;對不起。&rdo;他很後悔把這事告訴雲珠，她又不能解決問題，告訴她幹嗎呢？後來他跟格蕾絲談起這事，她倒是泰然自若：&ldo;沒事兒，到了評估那天，你請個病假就行了。&rdo;&ldo;請病假？&rdo;&ldo;對呀。&rdo;&ldo;真的呢，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上頭去呢？&rdo;&ldo;你中國歷史書看少了。&rdo;&ldo;是嗎？中國歷史書上有這些？&rdo;&ldo;當然有啦。我們中國的歷史嘛，鉤心鬥角、奸猾狡詐的事多了去了，像你這種明哲保身的人，遇到這種進退兩難，或者兩邊都不敢得罪的事，最好的辦法就是稱病不上朝。&rdo;他高興了：&ldo;照這麼說，到時候請病假不去就行了。&rdo;&ldo;就是要搞準了，別搞得請假那天沒評估，評估的那天沒請假。&rdo;&ldo;哈哈哈哈，你真是太聰明瞭！&rdo;&ldo;我覺得這不是聰明，而是無奈。老楊來美國這麼久，還沒開竅，成天卷在這些鉤心鬥角的不正之風裡，浪費自己的精力，也浪費別人的精力。&rdo;他又想起一事：&ldo;但是我到哪裡去搞醫生證明呢？&rdo;&ldo;什麼醫生證明？&rdo;&ldo;請病假不要醫生證明嗎？&rdo;&ldo;要什麼醫生證明，又不是小學生。你就打個電話給系秘書或者給她發個郵件，說你病了，不能去學校，讓她找個人頂替你就行了。&rdo;&ldo;我說我生了什麼病呢？&rdo;&ldo;就說你痛經？&rdo;&ldo;別逗了，說正經的，美國人一般生什麼病才請假？&rdo;&ldo;精神病？&rdo;&ldo;算了，我都精神病了，哪裡還會打電話請假？還是你幫我打電話吧，相信你詭計多端，肯定能想出個好名目來。&rdo;&ldo;那我就幫你打吧。&rdo;期末評估前一天，格蕾絲打了個電話到系裡，替他請假，系裡很慡快地答應了，說會派個秘書去收發評估表，還祝他早日康復，搞得他怪不好意思。這麼複雜的宮廷鬥爭，就被他稱病不上朝給躲掉了。但老楊也不是省油的燈，當天晚上就打電話來了：&ldo;你小子今天溜號了？&rdo;他只好撒謊：&ldo;病了。&rdo;&ldo;什麼病？這麼嚴重？學生評估頂多二十分鐘，你連這麼點兒時間都堅持不住？&rdo;&ldo;拉肚子，一天跑廁所十幾次。&rdo;老楊不高興地說：&ldo;你不要以為你這是在糊弄我，我告訴你，你害的是你自己！&rdo;他知道老楊什麼意思，他逃脫了栽贓陷害朱潔如這一關，但朱潔如可能已經在期末評估上栽贓陷害他了。他把這擔心一說，格蕾絲認為絕不可能：&ldo;不會的，她那麼喜歡你，幹嗎要害你呢？&rdo;&ldo;她喜歡我嗎？&rdo;&ldo;怎麼不喜歡呢？帶你去買鞋，還把爹媽都拉上，又替你開個saks卡，讓你節約幾十塊錢。你要知道，saks只有開卡那一天有10折價的，她讓給你了，她自己享受不到這個10的折價了。&rdo;&ldo;真的？我不知道啊！&rdo;&ldo;現在知道也不晚嘛，所以你放心好了，她不會在期末評估上整你的。&rdo;&ldo;萬一她會呢？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她要是知道我有女朋友，會不會……&rdo;&ldo;因愛生恨？那我就不知道了。她知道你女朋友快來了？&rdo;&ldo;知道。&rdo;&ldo;她怎麼說？&rdo;&ldo;沒說什麼呀。&rdo;&ldo;嗯，我覺得她不高興是會有點兒的，但不會在評估問題上整你。其實系裡選助教，也不是隻聽學生一家之言的，還有很多別的考慮。學生評估嘛，有時就是公報私仇，哪個助教嚴格一點兒，他們不喜歡，就給人家評低分，系裡要是全聽學生的，那就把好助教壞助教一鍋端了。我也做過助教，也被學生評估過，我知道沒那麼可怕，只要你不是太糟糕，系裡不會取消你的助教職位的。&rdo;&ldo;但是學生的評估肯定是很重要的。&rdo;&ldo;重要當然重要，但你平時幹得不錯，學生怎麼會誣陷你呢？如果到時候學生對你的評估真的很差，你可以要求系裡複查，或者重評，讓秘書去收發評估表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