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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老師責怪說：&ldo;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告訴我呢？你等一下，我來幫你查查，看美國那邊醫療保險是怎麼個弄法的。像你們這樣的情況，在加拿大是肯定不用愁醫療費的，因為都是國家包乾的，但是美國就不同了 --- &rdo;藍老師邊查邊向他彙報，最後的結論是：醫療保險一般不包原有的疾病，只包買保險之後生的病。做透析每個月的費用是一千五到兩千美元左右，一年約兩萬美元，換腎的費用從三萬五到九萬不等。藍老師嘆了口氣，說：&ldo;我看還是別去美國了吧，如果小冰過去買不上保險，哪怕就一年，也夠你們受的了。如果你去美國，小冰呆在國內，你一時也攢不了多少錢，可能只夠她做透析。但兩個人這麼分居著，也 --- 不是個事，你一個人在外面 ---- 時間久了 --- 不大好。至於你愛人嘛 --- 從我個人的經驗來看，最初的一兩年對病人 --- 考驗最大 --- 因為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 這幾年當中如果你不在你愛人身邊 --- 我怕 --- 萬一她有什麼想不開的 --- 你就鞭長莫及了 --- &rdo;&ldo;我也是這樣想 --- &rdo;&ldo;再說這個工作也不是那麼 --- 穩定的，是 grant 的錢，如果以後沒 grant 了，就不能僱你了 --- 。我看你們還是想辦法辦加拿大移民吧，那邊福利好，醫療保險把這些都包了 --- &rdo;&ldo;像我們這樣的 --- 能辦移民嗎？也許體檢就通不過吧？&rdo;&ldo;這個我不太清楚，體檢主要是檢查有沒有傳染病吧？&rdo;他有點不相信加拿大會要他們這種人，一去就要人家政府出錢換腎，這不明明是為了去那裡揩加拿大政府的油嗎？難道人家政府是傻瓜，撿個包袱背身上？如果加拿大政府這麼傻，那些生了重病的人不都移民加拿大去了？他誠懇地感謝了藍老師一通，就準備掛電話。但藍老師說：&ldo;你別慌著掛電話，我還有話沒說完 --- ，我這裡 --- 有些美元，上次出國帶回來的，一直放這裡沒用，你拿去換成人民幣給你愛人治病吧 --- &rdo;他鼻子一酸，推辭說：&ldo;不了，您 --- 留著用吧，我們 --- 錢 --- 都籌好了 --- &rdo;&ldo;你別騙我了，錢都籌好了還想出國去省錢？治病要緊，面子什麼的，可以先放一邊 --- 。我經歷過這些，知道你 --- 現在有多麼難 --- &rdo;他鼻子更酸了，好半天沒說出話來。藍老師說：&ldo;你現在肯定很忙，那我換好了給你送過來吧 --- &rdo;他勉強說了一句：&ldo;別這樣，錢先放您那裡，我需要的時候來問您 --- 借 --- &rdo;就說不下去了。藍老師沒再勉強，只在電話裡安慰他，囑咐他，說生病的人心情不好，脾氣大，叫他別跟小冰一般見識，要從戰略上藐視疾病，從戰術上重視疾病，既來之，則安之，等等等等。等他掛了電話，小冰問：&ldo;你不去美國了？你把那個博士後的工作也 --- 退了？&rdo;他把帳算給小冰聽，說指望去美國存錢來做換腎手術，恐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小冰責怪說：&ldo;你決定不去，怎麼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呢？&rdo;&ldo;這還有什麼好商量的？明擺著沒錢賺，我還去幹什麼？主動退信算了，免得別人又找個岔子來拒絕我 --- &rdo;&ldo;藍老師是不是要 --- 借錢給我們？&rdo;他點點頭：&ldo;是她以前從美國帶回來的美元，一直沒捨得用的 --- &rdo;小冰半天沒吭聲，他生怕小冰又在吃醋，趕快逗她：&ldo;怎麼啦？又吃隔壁醋了？&rdo;&ldo;不是，只是覺得藍老師跟怡紅都是很 --- 出色的人，又都這麼 --- 愛你，你不管是娶了她們哪個，都比娶我這個禍害強 --- 連我都替你後悔 --- &rdo;他笑了一下：&ldo;你又在瞎說些什麼呀？從來沒想過娶她們 --- &rdo;&ldo;現在想也不遲 --- &rdo;&ldo;別說這些沒邊際的話了，別人只不過說借錢給我們，你怎麼就扯那上面去了？人家都是看你的面子才這麼熱心的 --- &rdo;&ldo;我真的覺得她們都比我好，如果我處在她們的位置上 --- 我肯定 --- 恨都恨死你了 --- 還借錢給你老婆治病？別把你的脖子想歪了 --- &rdo;&ldo;那不正好說明她們不是因為 --- 什麼愛不愛的 --- 才幫忙的嗎？可能人家就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