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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洗手間擦了臉出來，站在那裡，有點手足無措，她指指客廳的沙發：&ldo;坐吧。&rdo;&ldo;我們還是去你媽媽臥室吧。&rdo;&ldo;幹嗎？現在又不熱，還要吹空調？&rdo;&ldo;坐這裡待會兒濛濛回來‐‐&rdo;&ldo;她回來怕什麼？&rdo;她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站起身，往媽媽臥室走去。他也跟了進來，沒話找話地說：&ldo;你媽媽真的很有氣質。&rdo;&ldo;是嗎？那氣質到底是什麼？&rdo;&ldo;我也說不清，可能就是一種風度和境界吧。&rdo;&ldo;那我媽媽是什麼風度和境界？&rdo;&ldo;你媽媽‐‐她聰明智慧，淡泊名利，不拜金，不畏權，不卑不亢。&rdo;她故意誇張地說：&ldo;哇，你把我媽說得這麼好，那你還說對我媽不感興趣？&rdo;&ldo;覺得好就是感興趣？那這個世界上我感興趣的人太多了。&rdo;&ldo;對很多人感興趣不行嗎？&rdo;&ldo;不行，只能對一個人感興趣。&rdo;林妲見陶沙一直看著她，覺得他說的&ldo;一個人&rdo;應該就是她這個人，便大膽地問：&ldo;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氣質？&rdo;&ldo;誰說的？我覺得你很有氣質。&rdo;&ldo;但你從來沒說過我有氣質，總說我媽有氣質。&rdo;&ldo;你是你媽媽的女兒，你跟她很像，我說你媽媽有氣質，就是說你有氣質嘛。&rdo;林妲還想說什麼，陶沙低聲說：&ldo;別逼我了好不好？我嘴笨，心裡有很多話，嘴裡都說不出來，有時說出來就變成反話了。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看不出來，還非得逼我說出來不可？&rdo;&ldo;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rdo;他看了她一會兒，站起身說：&ldo;你剛才沒吃飽吧？我來做晚飯吧。&rdo;兩人到冰箱裡檢視了一下，還有點青菜豆腐雞蛋什麼的，陶沙拿了幾樣，到廚房去做，林妲也跟過去，問：&ldo;要不要幫忙？&rdo;&ldo;不用，但是要你在這裡三陪。&rdo;&ldo;哪三陪？&rdo;&ldo;陪站，陪看，陪聊。&rdo;&ldo;行。&rdo;她真的站在廚房陪他聊天，&ldo;你很小就學做飯了？&rdo;&ldo;嗯，我們那代人嘛，跟你們不同，我們那時爸媽都忙，抓革命，促生產，誰也不興把家務事放在革命工作之上，所以午飯都是我做，後來長大點了，晚飯也是我做。&rdo;&ldo;賽蒙也是你一代的人，怎麼他就不做飯？&rdo;&ldo;他爸是幹部，家境比較寬裕，他媽不用工作，有時家裡還請保姆，哪裡用得著他做飯？&rdo;&ldo;他爸到底是幹部還是富翁？&rdo;陶沙一笑：&ldo;幹部和富翁有什麼區別嗎？&rdo;&ldo;我的意思是他爸到底是退休的八級幹部，還是&lso;神州&rso;的藍總？&rdo;&ldo;都是。&rdo;&ldo;怎麼可能都是呢？難道他爸當了一輩子幹部，退休後才開公司幹發達了？&rdo;&ldo;就不興他兩個爸爸？&rdo;林妲的腦子一下沒轉過彎來：&ldo;一個人怎麼可以有兩個爸爸？&rdo;陶沙笑了笑，說：&ldo;怎麼不可以？我不就有兩個爸爸嗎？&rdo;林妲恍然大悟：&ldo;哦，你的意思是一個親爸、一個後爸？&rdo;&ldo;嗯，這個&lso;後爸&rso;好難聽啊，像大灰狼一樣。&rdo;她感覺他不願意再就這個問題深入下去，只好聊別人：&ldo;那賽蒙兩個爸爸又是怎麼回事呢？也這麼曲折？&rdo;&ldo;我自己家的事都搞不清楚，別人家的事就更搞不清楚了。&rdo;她知道他是在推諉，但也不想再追問下去，怕他不高興，嫌她愛管閒事。第八節那天他們沒做多少菜，就一個青菜豆腐湯，和一個小蔥炒雞蛋，青枝綠葉，白嫩金黃，色香味都不錯。兩人把飯菜端到客廳的桌子上，他問：&ldo;濛濛不回來吃飯？&rdo;&ldo;不知道，她走時沒說。&rdo;&ldo;要不要給她留一份？&rdo;&ldo;留一份吧，即便她今天吃了晚飯才回來，還可以留到明天吃。&rdo;他們給詹濛濛留出一份，就開始吃飯。林妲猜測說：&ldo;可能又跑賽蒙那裡去了，她聽說露西聖誕要來，決定把賽蒙抓得更緊一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