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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妲不吭聲了。那兩人開始張羅做早點。陶沙說：&ldo;林老師，還是我來吧，你坐沙發上休息會兒。&rdo;林妲想，真的把&ldo;您&rdo;換成&ldo;你&rdo;了哇？還蠻聽話呢，剛才在路上是不是已經把&ldo;林老師&rdo;換成&ldo;紅&rdo;了哇？吃過早飯，陶沙說：&ldo;浴缸和洗臉池好像都有點堵，可能是被頭髮塞住了，我去家得寶買點drano（一種清堵化學品）來把它們搞搞通。&rdo;媽媽有點不好意思地說：&ldo;可能是平時沒注意把落髮都揀出來，流到下水孔裡，把孔堵住了。&rdo;&ldo;都是小問題，一瓶drano就能搞定。&rdo;&ldo;那就謝謝你了。&rdo;&ldo;別這麼客氣嘛。&rdo;第三節陶沙出去後，林妲問媽媽：&ldo;你們倆早晨約好去散步了？&rdo;&ldo;哪裡呀，不是給你說了嗎？我去買雞蛋，他怕我體力不支，也跟去了。&rdo;&ldo;幹嗎要跟去？他自己去買不就行了？讓你走這麼遠路，是不是想讓你路上暈倒，他又把你抱回來？&rdo;媽媽笑著問：&ldo;難道你還吃媽媽的醋？&rdo;林妲有點不好意思：&ldo;我不吃你的醋，如果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我高興都來不及，幹嗎要吃醋？&rdo;&ldo;瞎說些什麼呀！他多大，我多大？怎麼可能呢？&rdo;林妲很真誠地說，&ldo;真的，如果你們倆相愛，我保證不反對，你也應該找個伴兒了，有他照顧你，我也放心到美國來讀書，再說他人好，如果他做我繼父，一定會對我很好。&rdo;媽媽說：&ldo;你別胡思亂想了，他對我好，是因為你。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不把丈母孃這關打通，是娶不到人家女兒的。&rdo;&ldo;我覺得他對我沒什麼意思。&rdo;&ldo;怎麼會呢？如果他對你沒意思，這麼遠跑來幹什麼？&rdo;&ldo;他是為你來的，他手機裡你的號碼設的名字是&lso;紅&rso;。&rdo;媽媽不相信：&ldo;不會吧，你是不是搞錯號碼了？&rdo;&ldo;真的是的，我沒搞錯，不信我現在拿來你看。&rdo;說罷，她就跑到沙發角落去撿他的手機。媽媽阻攔說：&ldo;別動他手機呀，讓他看見多不好！&rdo;林妲不管，硬是把手機挖了出來，找到&ldo;紅&rdo;，給媽媽看：&ldo;看，這不是你手機的號碼嗎？&rdo;媽媽也呆了。林妲說：&ldo;昨天他把你載那麼遠，我從岸邊都看不到你們了，我當時還擔心地想，他是不是爸爸以前的那個孩子？會不會是來報復你的？現在看來他不可能是爸爸以前那個孩子，也不是來報復你的，而是愛上你了。&rdo;媽媽嗔怪道：&ldo;越說越不靠譜了，我怎麼會跟他有什麼事？我就是怕他對你怎麼樣，我嘛，一把老骨頭了，也不怕他殺我剮我。&rdo;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媽媽說：&ldo;要不你出面給你爸打個電話，問問他以前那個孩子的情況？我是不會給他打電話的。&rdo;&ldo;你有他電話號碼？&rdo;&ldo;有，不知道他從哪裡得知我到美國來了，給我打過電話，說要過來看我，我沒同意。&rdo;&ldo;你這麼恨他？&rdo;&ldo;我一點都不恨他，只是怕麻煩，怕尷尬。&rdo;林妲拿了爸爸的電話號碼，打了個電話過去，響了好幾聲，才聽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說的是英語，但聽得出不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她估計是爸爸，就用漢語說：&ldo;我找桂立平先生，我是桂小林。&rdo;那邊一下沒聲音了，林妲又重複了一遍，才聽到一個彷彿喜極而泣的聲音：&ldo;小林，我是你爸爸呀，你到美國來了？&rdo;&ldo;嗯。&rdo;&ldo;媽媽叫你給我打電話？&rdo;&ldo;是我自己打的，我想問你一件事。&rdo;&ldo;什麼事？&rdo;林妲有點支吾：&ldo;就是你以前……我那個同父異母哥哥的事，他現在在哪裡？&rdo;爸爸好像被問糊塗了，&ldo;那個&rdo;了半天才說：&ldo;他呀？我也不太清楚。&rdo;林妲有點生氣地說：&ldo;你是他爸爸，連他現在的情況都不知道？&rdo;爸爸不吭聲了。媽媽一直在那裡做手勢，大概是叫林妲說話要有禮貌，但林妲仍然氣呼呼的，自己也不知道在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