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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麼啦？&rdo;&ldo;你媽媽把我們約好一起跳水庫的事告訴我爸爸了。&rdo;&ldo;你爸爸打你了？&rdo;&ldo;沒有，但是他哭了。&rdo;她很老練地說：&ldo;如果他哭了，就說明他不會打你了。你看，現在他也不鎖你了吧？&rdo;&ldo;不鎖了，他說再也不鎖我了。但是我不想他哭，我寧可他打我。&rdo;晚上，她又把衛國的話一字不漏地傳給了媽媽，媽媽也哭起來，喃喃地說：&ldo;唉，這孩子，這孩子……&rdo;她急忙討好：&ldo;媽媽，我也不想你哭，我寧可你打我。&rdo;&ldo;我什麼時候打過你呀？你是我的心肝寶貝，媽媽跟你相依為命。&rdo;她趕緊摟著媽媽的脖子，把臉貼在媽媽臉上，覺得這就是&ldo;相依為命&rdo;的意思。媽媽調動的事還八字沒一撇，軍代表卻接到了調動的命令。那天，媽媽告訴她：&ldo;軍宣隊要從我們學校撤走了。&rdo;她好奇地問：&ldo;軍宣隊是誰啊？&rdo;&ldo;軍宣隊不是誰，是一個隊，就是住在我們學校的那三個軍人。&rdo;&ldo;三個軍人？那軍代表也要走了？&rdo;&ldo;其實他們三個人都是軍代表，但我不知道怎麼光叫他一個人軍代表。是的，軍代表也要走了。&rdo;&ldo;那衛哥哥走不走呢？&rdo;&ldo;他爸爸調走，他怎麼不走呢？&rdo;這個訊息讓她萬分難過，在她心目中，軍宣隊就是媽媽學校的一部分，永遠都是在一起的，不存在撤走這回事。她一直以為軍代表一家會永遠住在她家後面的房子裡，衛國會永遠在窗子那裡叫她&ldo;今今，今今&rdo;。但她看見衛國家在收拾東西，還叫了個收破爛的來，把一些報紙和破銅爛鐵都收走了。這下她知道軍代表是真的要撤走了，難過得哭了一場。晚上，軍代表上她家來，說有些鍋盆瓢碗的，不準備帶走，問媽媽要不要。媽媽斬釘截鐵地說：&ldo;不要。&rdo;&ldo;幾張課桌和椅子都是學校的，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搬過來。&rdo;&ldo;不要。&rdo;軍代表還想說什麼，媽媽說：&ldo;對不起，我們要睡覺了。&rdo;軍代表只好訕訕地走了。媽媽給她洗了澡，叫她上c黃睡覺，天氣很熱，她睡覺時只穿短褲，不穿上衣，媽媽給她打扇。外面有人敲門，媽媽問：&ldo;誰呀？&rdo;&ldo;我。&rdo;媽媽低聲說：&ldo;是衛國，&rdo;然後大聲對門外說，&ldo;衛國呀？我們已經睡了。&rdo;她奮不顧身地跳下c黃來，上衣都沒穿，就跑去開了門：&ldo;我還沒睡著。&rdo;媽媽趕快拿件上衣給她穿上，對衛國說：&ldo;進來把，開著門有蚊子。&rdo;衛國穿得整整齊齊的，平時雞窩般的頭髮好像也梳理過了，像個小大人：&ldo;今今，我是來告訴你，我要走了，免得你明天去找我玩的時候我不在。&rdo;她哭兮兮地問：&ldo;衛哥哥你要到哪裡去？&rdo;&ldo;我要跟我爸爸回部隊去了。&rdo;&ldo;部隊在哪裡？&rdo;&ldo;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仗打的地方。&rdo;&ldo;你還會不會回這裡來？&rdo;&ldo;我會回來看你的。&rdo;媽媽說：&ldo;小孩子，別學著撒謊，這麼遠的路，你飛回來看她？我今今是個聽實話的人，你說了回來看她，她會天天等的。&rdo;衛國說：&ldo;我不是撒謊，是真的會回來看她的。&rdo;她問：&ldo;你什麼時候來看我？&rdo;&ldo;等我長大了，掙錢了，我就買火車票，坐火車來看你。&rdo;&ldo;你一定要來哦。&rdo;她跑回c黃邊，從枕頭下摸出僅剩的那個紅髮夾，拿來送給他，&ldo;我把這個髮夾送給你，你看到這個紅髮夾，就像看到我一樣。&rdo;媽媽嗔道：&ldo;小孩子家，亂說些什麼呀！&rdo;&ldo;爸爸就是這麼說的。&rdo;&ldo;爸爸是爸爸……&rdo;衛國有點不好意思地收下紅髮夾，搔了搔頭，說：&ldo;我沒有什麼東西送給你，但我長大了要參軍的，如果我打仗犧牲了，我叫他們把軍功章送給你。&rdo;媽媽又嗔道：&ldo;小孩子家，瞎說些什麼呀！&rdo;&ldo;不是瞎說，是真的，我向毛主席保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