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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跑到我們窗子邊來了？&rdo;&ldo;沒有，他被他爸爸鎖在家裡了。&rdo;&ldo;你跑到他窗子那裡去了？&rdo;她見媽媽的口氣很不贊成似的，撒謊說：&ldo;沒有，我是……我是在我們窗子這裡跟他說話。&rdo;&ldo;你們隔著這麼遠說話，那不像喊街一樣，喊得全世界都聽見了？&rdo;她沒想到撒謊撒得弄巧成拙，只好又撒回去：&ldo;不是喊街……是我到……他的窗子那裡……我們是小聲說的。&rdo;&ldo;再別理他了，那孩子肯定又犯了什麼事，不然他爸爸不會把他鎖在家裡。&rdo;&ldo;是你告訴他爸爸淹水的事，他爸爸才鎖他的。&rdo;她不滿地說，&ldo;你說了你不告訴他爸爸的，你說話不算話。&rdo;媽媽好像有點兒愧疚，解釋說：&ldo;我沒叫他爸爸鎖他，我只告訴他爸爸……他帶你出去亂跑，差點讓你淹死在溪溝裡了。&rdo;&ldo;他沒有帶我亂跑，我們是去工廠拿冰的。&rdo;&ldo;跑那麼遠，還要趟水，那還不是亂跑？&rdo;她堅持說：&ldo;你說了不告訴他爸爸的，你們大人最愛說話不算話，哄小孩子。&rdo;媽媽警覺地說：&ldo;這都是他教你的吧？你以前不知道這些話的，現在狡辯起來，一套一套的，還撒謊，都是跟他學的。以後不許跟他一起玩，在窗子那裡說話也不行。如果我知道你又跟他一起玩，我會打你的。&rdo;她失望地說：&ldo;那你不肯做他的後媽了？&rdo;&ldo;我做他的後媽？他爸爸把我們好好的一個家都拆散了，他家就是我們家的仇人，我還跟他爸爸結婚？別把頭想歪了。&rdo;&ldo;不是跟他爸爸結婚，是當衛國哥哥的後媽。&rdo;媽媽呵斥說：&ldo;你小孩子，懂個鬼，不跟他爸爸結婚，怎麼當他的後媽呢？&rdo;&ldo;那你以前不是當了黃奶奶家小弟的媽媽的嗎？&rdo;&ldo;說了你不懂，你還要逞能。那是什麼，這是什麼呀？小弟是他媽媽支邊了，不在跟前，我讓他叫我一聲媽媽，安慰安慰他。&rdo;&ldo;那你能不能安慰安慰衛國哥哥呢？&rdo;&ldo;別瞎扯了，你只記住別跟他一起玩就行了。&rdo;&ldo;但是我答應過他的呀。&rdo;&ldo;答應過他又怎麼啦？我不同意，你答應了也沒用。以後少在外面瞎答應人。&rdo;她見媽媽不肯答應，覺得媽媽不喜歡她，委屈得哭起來，媽媽咕嚕說：&ldo;肯定是他爸爸教的，這麼小的孩子，哪裡懂得給自己找後媽？這父子倆沒一個好的。&rdo;第二天，她不敢跟他玩了，但他又在窗子那裡叫她：&ldo;今今，今今，來陪我玩嗎。&rdo;&ldo;我媽媽不准我跟你玩。&rdo;&ldo;她現在到學校政治學習去了，怎麼會知道你跟我玩了？等她快回來的時候，你再跑回去就行了。我家有鍾，我會告訴你時間。&rdo;他的聲音好像有種魔力，他一叫她，她就忘了媽媽的囑咐，又拿著橡皮筋跑到他門前去了。正跳著，紅姐姐和一幫小孩子看見了，馬上飛跑過來：&ldo;快來看啦，衛國坐牢了，在牢裡幫今今牽橡皮筋呢。&rdo;她反駁說：&ldo;他不是坐牢。&rdo;&ldo;那就是管制勞動了，跟你爸爸一樣。來，我們來開公判大會！&rdo;那幾個小孩把一個最小的小孩抱到花壇的水泥臺子上站著，其他人排成隊，坐在小孩對面的地上，喊口號：&ldo;打倒流氓岑之！&rdo;&ldo;流氓不投降，就叫他滅亡！&rdo;&ldo;……&rdo;口號喊過了，就有幾個小朋友跳到臺子上去，把&ldo;岑之&rdo;的手反擰在背後，推下臺子，吆喝著：&ldo;把他押回原籍管制勞動！&rdo;她驚呆了，第一次知道爸爸就是這樣被公判的，她又羞又氣，站在那裡，說不出話來。衛國在屋子裡叫道：&ldo;滾開，滾開，別在我門前鬧，不然我出來打死你們！&rdo;那群小孩子譏笑說：&ldo;我們就鬧，你怎麼不出來打死我們呢？&rdo;&ldo;你爸爸把你鎖在屋子裡了吧？活該！&rdo;衛國喊道：&ldo;今今，快把橡皮筋收了回家去，把門關上。&rdo;她急忙去收橡皮筋，但那幾個小朋不讓她收，圍住她質問：&ldo;你為什麼不跟著我們喊口號？你不喊口號，你就是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