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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他包好了手指，兩人從洗手間出來，她才注意到櫃檯上也血跡斑斑。他往那些血跡上噴了一些清潔劑，撕下一大張擦手的紙，來擦那些血跡。她搶過來紙來，邊擦邊問：&ldo;怎麼這裡也有這麼多血？&rdo;&ldo;跟你打電話的時候滴----在這裡的。&rdo;她責怪他：&ldo;怎麼不把手包好了再打電話呢？&rdo;&ldo;等我包好了，你早就跑掉了。&rdo;她心裡一熱，眼淚都差點掉出來了，嗔怪他：&ldo;你---這麼傻？就流著血站這裡打電話？&rdo;&ldo;我用紙包了的嘛---。你還說我傻？我打電話的時候，你是不是正---準備出門？&rdo;她沒回答，但她知道他猜得對，如果不是他正好在那時打電話來，她肯定就傻呼呼地走掉了，那她就永遠也見不到他了。她摸摸她受傷的那隻手，問：&ldo;疼不疼？你怎麼---這麼不小心？&rdo;阿sa說：&ldo;阿姨你還敢說？都是你搞的啦，你跑掉了，他的心就亂了嘛----&rdo;阿ga說：&ldo;今天的人ròu雞翅，我是不敢吃的，我怕吃到benny的指頭---&rdo;兩個人說著，就用盤子裝了飯，把幾盤菜也端到店堂裡去，放在一張餐桌上，開始吃午飯。阿sa說：&ldo;阿姨，你們兩個慢慢講，我們先吃了，肚子餓扁了。&rdo;她正想去盛飯，benny問她：&ldo;吃不吃玉米？&rdo;他走到燒水的大鍋那裡，用鐵夾子從裡面夾出兩個煮得黃黃的玉米，放在一個盤子裡，然後找了兩根筷子，翹著受傷的手指，把筷子cha進玉米里，象兩個冰棒。他把盤子遞給她，說：&ldo;雞燒糊了，沒---菜你吃，吃這個吧，玉米吃了好的，不會長胖，還能降血壓----&rdo;在她家鄉，只有很小的孩子才這樣吃玉米，父母怕玉米燙了孩子的手，就用筷子串了給他們。她接過盤子，眼淚汪汪地看著他：&ldo;你是因為我----跑了才---把手---切了的？&rdo;&ldo;正在剁雞翅，聽他們說你開車走了----&rdo;他沒說完，看著她問，&ldo;我是不是好傻？&rdo;&ldo;是好傻，傻呼呼的---&rdo;&ldo;怪你羅，你也不說一聲是到那----裡去了。我到冰庫拿個東西出來，就沒看---見你了，我到前臺去，看見你的包不在，以為你去wal-art買----你們女孩用的東西去了。等了一會，還沒見你回來，就到wal-art去找你，也沒有，問他們兩個，他們也不知道，只---說看見你從後門出去，開車走了----&rdo;她想到他跟她講電話的時候，他手上的血正在一點一點往下滴，她覺得好心疼。她沒想到自己在他心目中有這麼重要的位置，覺得難以置信，象做夢一樣。她又摸摸他的手，問：&ldo;還疼不疼？&rdo;他搖搖頭：&ldo;不疼了，&rdo;他指指他的左胸，&ldo;不過這裡還疼。&rdo;&ldo;你把你那裡也剁了一刀？&rdo;&ldo;是你把我這裡剁了一刀。&rdo;&ldo;為什麼說是我剁的？&rdo;他低聲說：&ldo;你說你要走，我的心好痛。&rdo;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句歌詞，在她聽來，這句話就象歌詞一樣美麗，他說這句話的方式也象唱歌一樣動聽。她想起她剛來不久的一天，上班的時候沒有見到他，老闆騙她說benny回紐約去了，那時她的心就曾經隱隱作痛。她一直以為只有她一個人在體會這種痛，現在他說他的心也因為她要走而痛，她覺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暈過去了。這是真的嗎？他，一個小她十歲的男孩，因為她要走而心痛了？她問：&ldo;那怎麼辦？&rdo;他說：&ldo;你把它弄痛的，你來安慰它一下羅----&rdo;她想撲到他懷裡去，用嘴去親他那個痛的地方，但她聽見阿sa邊唱著歌邊往廚房走來了，只好作罷，轉而拉著benny到前面店堂去吃飯。她把他拉到飯桌前坐下，不讓他動，她自己跑去給他盛飯，還給他倒一杯店裡做的冰甜茶，有一種淡淡的甜味，他很喜歡喝，她也是。阿ga還坐在飯桌邊，見狀大叫起來：&ldo;憑什麼呀？為什麼阿姨老是寵著benny？拿刀來，拿刀來，我也要剁手！&rdo;說著，就拿起吃完飯的盤子，進廚房去了。飯桌前就剩下他們兩個，他坐在她對面，右手拿著一把白色的塑膠叉子吃飯，把左手胳膊肘放在桌子上，手指向上，象小學生舉手發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