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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完了，說：&ldo;看來天下奶奶都差不多，可能一生都在問這個問題。年輕的時候問自己的戀人，有了孩子之後，問自己的孩子，孩子長大了，就問自己的孫子孫女了。為什麼你們女孩總愛問這個問題呢？&rdo;&ldo;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想聽你親口說你想我，你愛我。&rdo;&ldo;可是上次見面不是已經說過了嗎？&rdo;&ldo;那是上次呀，上次說的只在上次有效，不能管這麼久的嘛，這個應該是daily，halfdaily，hourly，utely，sendly，時時都要更新的，不然就不管用了。&rdo;她好奇地問，&ldo;為什麼你不問這個問題呢？你不想知道我想不想你嗎？&rdo;&ldo;你肯定會想我的。&rdo;她敲他一下：&ldo;你臉皮好厚呀！這麼自信？&rdo;&ldo;自信有什麼不好呢？最多顯得自作多情，傻乎乎的，好騙。但我認為你在想我，我得到的心理上、情感上的滿足跟你真的想我是一樣的，何樂不為？愛情本來就是一種心理享受嘛。&rdo;她突如其來地一轉話頭，&ldo;除了想我，你還想別的女孩嗎？&rdo;&ldo;又來一個經典問題，&rdo;他呵呵笑著說，&ldo;開始把調查範圍擴大了，抓住一點，擴大到面。艾米，愛情這種事是不能舉一反三的，不能說&lso;你既然想我，那你就肯定想別的女孩&rso;，&lso;你既然能跟我做這種事，你就能跟別人做這種事&rso;。這樣想，既不符合邏輯，又不符合事實。有些事，只是對一個特定的人才說才做的，不相信這一點，會造成冤假錯案，而且會把自己弄得很煩惱。&rdo;&ldo;不說意識形態裡的東西了，說實際的。&rdo;她換個話題，&ldo;你以前‐‐愛過別的女孩嗎？&rdo;&ldo;現代查完了，開始再查古代部分了，&rdo;他搖搖頭，很誠懇地說，&ldo;其實歷史最好是讓它成為歷史，刨根問底的結果往往是弄得兩個人都不愉快。我們兩個人相遇之前的事，跟我們的現在不相關……&rdo;她不同意：&ldo;為什麼說跟我們現在不相關？如果你心裡忘不掉某個人呢？如果你只是把我當作某個人呢？&rdo;&ldo;那是一種很傻的做法，會把自己和別人都搞得很痛苦，你要相信我不至於那麼傻。如果我心裡忘不掉某個人，我就不會讓另一個人走進我的生活。愛情對我來說，只能有時間上的繼起，不能有空間上的並存。這不一定是出於什麼道德或高尚的考慮，只是不想讓自己煩惱。&rdo;這話讓她有點放心，但她又想起另一個問題：&ldo;為什麼說到愛情，你總有一套一套的答案等在那裡？你一定愛過了大把的人。&rdo;&ldo;不是隻有實踐才能出真知的，知識是可以從前人那裡、從書本上學來的嘛。一個人能親身實踐的事是很少的，人類的大部分知識都是從書本上學來的。我沒有愛過大把的人，但我看過大把的愛情故事和理論。我的關於愛情的知識，都來自於我讀的書。&rdo;&ldo;你看過多少愛情故事？&rdo;&ldo;不知道，很多，因為我的論文就是關於愛情的。&rdo;&ldo;你在寫關於愛情的論文？&rdo;她覺得難以置信。&ldo;當然不完全是關於愛情，實際上是關於愛與死的。我只是比較中西方文學作品對愛與死的不同處理，應該說是比較背後的文學理論，但我不可能不看文學作品就來做這種比較，所以只好看。&rdo;她哈哈大笑起來：&ldo;哇，我還不知道呢，原來你跟我爸爸那個老夫子天天在研究愛情？我真的不敢想象‐‐，可是我爸爸好像根本就沒有什麼浪漫細胞一樣。&rdo;&ldo;我也沒有什麼浪漫細胞，因為看多了，寫多了，分析多了，看待愛情就有點像個旁觀者了。在別人的故事中經歷了太多的悲歡離合，難免有點心如古井。書中寫愛情，最聰明的辦法是隻寫到兩心相許的地步，再往下寫，就會寫出很多問題，不是天災人禍，就是自身的矛盾，寫著寫著，即使不成悲劇，也變得平淡無奇了。&rdo;她擔心地問：&ldo;那你說我們的愛情會不會有一天變得平淡無奇呢？&rdo;她想到這些，就覺得很害怕。&ldo;我不知道，不過既然生活就是如此，即使有那一天，我們也不會大驚小怪。&rdo;她突然感到很恐懼，很想痛哭一場：&ldo;為什麼愛情要是這樣？我不要這樣，我要我們的愛情永遠轟轟烈烈，永遠都不變得平淡。如果以後我們的愛情會變得平淡，我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