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第1/1 頁)

&ldo;你為什麼會這樣呢？&rdo;&ldo;心理學家會分析說那是因為我父母對我太壓抑了，但事實完全相反，他們很愛我，對我很民主，不像一般家長那樣霸道。但是我好像天性就是如此，從來沒有像別的小孩那樣，因為想要一個玩具，就賴在商店不肯走，就打滾放騙地要父母去買，或者像你一樣，唱歌別人聽。我想要什麼，我會告訴父母，他們給我買就買，如果他們不買，我也就算了。&ldo;我對什麼都是這樣，要得到，很好，要不到，就不要了。可能有人會說這是因為我的ab血型，也可能有人會說這是因為我的祖先是遊牧民族。社會學家分析說，農耕民族改天換地，遊牧民族隨遇而安。農耕民族與天鬥，與地鬥，要在沒莊稼的地方種出莊稼來。但遊牧民族不同，他們享受大自然的施予，哪裡有水糙，他們就把牲口趕到哪裡去。那個地方的糙吃完了，他們就遷徙到別處去了。&ldo;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性格會是這樣，我也不想分析我性格的成因，因為分析性格成因的目的，無非是想改進自己的性格，或者讓別的人引以為戒。但我相信人世間很多事，最好是&lso;順其自然&rso;，特別是性格這種事，改變是很難的。&ldo;所以我說我是個loser，不是說我已經lose了多少，而是說我這樣的人，在逆境中比一般人少些痛苦，適合做loser。而且沒什麼追求的人，也就談不上有多少挫折。我中小學的語文老師都說我是個胸無大志的人，因為我寫作文的時候，只要是寫長大了想幹什麼，我都是寫：&lso;我長大了，只想什麼都不用幹，看看自己想看的書，做做自己想做的事，去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就行了。&rso;每次老師都會向我父母投訴，說：&lso;你要跟你這個兒子好好談談了，他這樣下去會一事無成的。&rso;&rdo;她覺得他說這些都是為了安慰她，他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她反駁說：&ldo;可是你‐‐也很成功啊，你讀了研究生，發表了那麼多東西，你能歌善舞，幾乎什麼都會，你不努力，怎麼會‐‐&rdo;&ldo;可能是因為我做成的這些事，都是我力所能及範圍內的，真正需要我努力爭取的，我可能就放棄了。所以我高考就沒逼著自己一定要上北大清華；拉提琴彈吉它，只弄到一般水平就算了。我學很多東西，但我從來沒想過要把一樣東西學精學透，我覺得這些東西用來豐富生活，學到一般程度就夠了。一心一意要學到專家的水平，就失去了學它們的樂趣了。&ldo;我奶奶笑我有&lso;拆襪線之才&rso;，就是說我的才能像襪子破了之後拆出的線頭一樣，很多很多條，但都是短短的，派不上大用場。我父母也不干涉我，他們也沒為我定下什麼大目標，只希望我一生平平安安。&ldo;據說按照人對生活的態度，可以把人分成&lso;駕馭派&rso;和&lso;體驗派&rso;兩種，有人要駕馭生活，有人只是體驗生活，大概有點像農耕民族和遊牧民族。我可能就是人們通常說的&lso;體驗派&rso;。記得有部電影，好像是卓別林的《舞臺生涯》，裡面有這麼一段對話：&lso;人為什麼要活著？&rso;&lso;不為什麼，生下來了，就活下去。&rso;&ldo;這句話給我印象很深，可能很多人會說這很頹廢，但對我來說，生活好像就是這麼回事，沒想過生活要有個什麼終極大目的，需要終生去追求。生命就是一種體驗，酸甜苦辣，都是體驗。&rdo;&ldo;那你是不是想把各種女人都體驗一下？&rdo;他無可奈何地搖頭：&ldo;你總是把什麼都扯到這上頭去，你這樣橫七豎八地亂扯，我都不敢說話了。&rdo;&ldo;你說，你說，我不扯了。&rdo;&ldo;剛才說什麼來著？你都把我扯糊塗了。噢，如果你要我改我的性格，我也願意改，我也可以做出些瘋狂的舉動，但那是&lso;改&rso;出來的，你還是會認為不是自發的。所以不如你把愛情的定義改改，就不會為此難過了。&rdo;她搖搖頭：&ldo;你沒有失去理智，只是因為你還沒遇到一個使你失去理智的女孩，等你遇到了，你一定會失去理智地愛一次。&rdo;她很傷感地說，&ldo;我不怪你，只怪自己不是那個使你神魂顛倒、失去理智的女孩。&rdo;他摟住她，像抱著個小孩一樣輕輕搖晃她，半開玩笑地說：&ldo;可能又要對失去理智下個定義了。怎麼樣才叫失去理智？一定要殺了人才算失去理智？看來我是非殺幾個人不可了。說，你想我去把誰殺了，我這就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