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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對爸爸說：&ldo;你看，還是要看書，書上說三個月之後不吐了，果然就不吐了的。我的寶寶什麼都是照書上做的。&rdo;（3）弟弟就像是催肥劑，一灑下去，媽媽就像氣球一樣發泡了，不光肚子長大，全身上下，個個地方都是越長越胖。爸爸說懷孕期間體重增加太快，往往會引起麻煩，孩子太大不好生產，搞不好還有可能是妊娠中毒症，會危及母嬰的，要控制飲食，控制鹽攝入量。可是媽媽是個&ldo;鹽蟲&rdo;，菜淡了，就吃不下，又最愛吃醃菜，泡菜。現在為了寶寶，只好勉為其難了。大家看見媽媽肚子老大，都說是雙胞胎，媽媽又高興又擔心，高興的是一下子有了三個孩子，擔心的是雙胞胎兩個搶奪營養，會搞得一個也長不好。媽媽仍在上班，她穿著奶奶的一件寬大的衣服，自己把褲子前邊剪開，cha了一大塊布在中間，算是孕婦褲。媽媽一進教室，就站在講桌後面，不到處走動，寫黑板的時候也是趕快轉身，沒人看見她的肚子。她的學生一直不知道她懷孕了，都以為江老師這段時間長得胖。離預產期還有幾個星期，媽媽就進了醫院，因為她的血壓升高很快，已經是所謂妊娠中毒症了。媽媽住在醫院，剛開始還有點害羞，醫生來查房的時候，總想等到那些男家屬都出去了再把肚皮露給醫生看。後來發現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那些男家屬不僅不會躲避到病房外面去，還會一擁而上，觀察媽媽的肚皮，猜測是男是女。媽媽進的那家醫院，是醫學院的教學醫院，經常有學生來實習觀摩，有些是&ldo;第三世界&rdo;來的學生，黑人居多。媽媽的肚皮就成了學生實習的教具，常常是老師先摸一摸，然後給學生講講，再然後就有很多學生川流不息地上來摸一摸。摸的結果跟老師說的一樣，就算成功了，不然還得重摸。媽媽說，每逢黑人上來摸的時候，弟弟就會在裡面彈動，不知道是他知道這是個外國人，還是媽媽自己緊張，心跳加快，使得弟弟也跟著激動起來了。媽媽開玩笑說：&ldo;我那時很擔心，怕別人說弟弟有種族歧視傾向，所以想對那個學生說：the baby likes you，但又怕中國學生說弟弟崇洋媚外，只好什麼也不說了。&rdo;（4）有一次，又來了不少學生實習，一個女醫生拿起一個象小收音機一樣的東西給學生看，說是一個很先進的儀器，可以聽到胎心音的，比那種通常聽胎心音的木筒筒高階。那個女醫生講了一下，就開始示範。她把那個儀器放在媽媽左邊肚皮上，弟弟的心跳透過那個儀器，很大聲地在屋子裡響起來。一時群情沸騰，有的驚訝於弟弟心跳得急迫，有的讚歎那儀器的高妙。然後那個女醫生說：&ldo;現在我把這個儀器放到另一邊，就沒有這種響聲了，因為胎兒的心臟不在這一邊。&rdo;她說完了，就把那個儀器放到另一邊，結果每個人都聽見很響的心跳，跟剛才一樣響，一樣急迫。女醫生愕然，每個人都愕然。女醫生說：&ldo;這真是出了鬼了！&rdo;學生也嘰嘰喳喳，都搞不懂是怎麼回事了。過了好一會，女醫生才勉強解釋說：&ldo;可能是‐-透過羊水傳過來了吧，可是‐-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難道是雙胞胎？&rdo;女醫生把學生都轟走了，叫b超醫生為媽媽做b超。懷孕六個多月的時候做過一次b超，但沒有說是雙胞胎，所以現在媽媽也有點發慌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b超醫生為媽媽檢查，一邊觀察螢幕，一邊抱怨：&ldo;太晚了，現在能看得出什麼？手腳都交纏在一塊了，我怎麼看得清？&rdo;媽媽更驚慌了，看來這孩子是有問題了，連b超醫生都看不清，而且又有兩個胎心音。媽媽一邊清潔肚皮上那些滑嘰嘰的b超潤滑液，一邊張著耳朵聽b超醫生和那個女醫生在走廊上嘀咕。b超醫生說：&ldo;‐-看不見頭‐–好幾個手腳‐–&rdo;女醫生說：&ldo;‐-兩個胎心音‐–&rdo;媽媽幾乎嚇得暈死了，趕快跑出去問怎麼回事。兩個醫生都說：&ldo;沒事，沒事，挺好的。&rdo;但媽媽堅決不信，趕快去找爸爸。爸爸安慰媽媽說：&ldo;不會有事的，別自己嚇自己了。如果你不放心，我找婦產科的主任來幫你檢查一下吧。&rdo;婦產科的主任是個瘦瘦的小老頭，他摸了摸媽媽的肚皮，就很有把握地說：&ldo;沒事，一切正常。不是雙胞胎，頭已經入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