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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ldo;我還請聖瑪麗醫院的金博士給我做了檢查，但她那邊的化驗結果是c2，你這邊是c3，為什麼會不一樣？&rdo;z醫生好像沒因為她找別的醫生而生氣，很耐心地解釋說：&ldo;是這樣的，現在的病理化驗報告採取的是新的劃分法，以前的c2、c3和宮頸原位癌都劃在高度鱗狀上皮內病變裡。有的醫生覺得這種劃分法很籠統，或者出於習慣，寫病歷的時候會用&lso;非典型增生&rso;或&lso;宮頸上皮內瘤變&rso;這樣的術語。&rdo;&ldo;但是我在網上看到c3就是&lso;宮頸原位癌&rso;了，那麼我到底是二級還是三級呢？&rdo;&ldo;這個區別沒多大意義，都屬於高度鱗狀上皮內病變，都是一樣的治療方法。&rdo;她從網上看到的解說跟z醫生一樣，她只是用這個方法考察一下z醫生水平如何，既然z醫生透過了她的考核，她也就不再糾纏&ldo;二級&rdo;&ldo;三級&rdo;的問題，轉而探討hpv：&ldo;有沒有可能是從別的渠道感染的？比如使用了公用洗衣機啊、坐了公共廁所的馬桶啊之類的？&rdo;z醫生搖搖頭：&ldo;基本不可能，hpv病毒離開人體之後存活時間很短，只能是性傳染，不一定是性交，但至少要有性器官的接觸。&rdo;&ldo;但是我在網上看到說hpv也可以透過接觸汙染物而感染。&rdo;z醫生聳聳肩，未置可否。她又不厭其煩地把&ldo;中國神器&rdo;、&ldo;外國神器&rdo;的事講了一遍，然後滿懷希望地問：&ldo;會不會是從那上面傳染來的？&rdo;z醫生還是那個答案：&ldo;不可能，因為這種病毒在體外只能存活很短時間。&rdo;她把自己想到的原因都說了一遍，但全部被z醫生否定了。z醫生安慰說：&ldo;不用緊張，很多人都感染過hpv的，大多數人都沒事，即使發展成非典型增生，也沒什麼，做個宮頸錐形切片就好了。&rdo;她覺得z醫生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可能美國根本沒有像她這樣一生只有過一個性伴侶的人，所以沒誰會斤斤計較於&ldo;hpv是哪裡來的&rdo;這個問題，這點她能理解，如果她也有過幾個性伴侶，哪怕只有兩個，她也不會糾纏於這個問題，因為她無法知道到底是哪一個傳給她的，糾纏了又有什麼用呢？問題是她只有一個性伴侶，這事就變得很重要了，她必須弄明白丈夫到底出過軌沒有，不然她沒法跟丈夫過下去。她把這個意思對z醫生說了，z醫生貌似能夠理解，很坦率地說沒遇到過追查hpv來源的人，自己也沒做這方面的研究。她又想起一事：&ldo;我丈夫以前有過一個女朋友，他們有過性關係，會不會是他的女朋友傳給他的呢？&rdo;&ldo;有可能。&rdo;一旦從&ldo;神器&rdo;等外在因素回到丈夫身上，她馬上想起丈夫還回過國的，不由得咬牙切齒地說：&ldo;他前段時間回了一趟國的，去看他父親，我聽說現在中國有很多的性工作者，不知道他是不是從那裡搞來的hpv？&rdo;&ldo;有可能。&rdo;她打內心痛恨起z醫生來，這人怎麼這麼沒原則？剛開始是什麼都不可能，現在又成了什麼都有可能，那麼到底是可能還是不可能？她沒再追問，知道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z醫生也不確定到底是怎麼回事。作為婦科醫生，z醫生關心的是如何診斷，如何治療。至於病人到底是從哪裡感染上hpv的，離婚不離婚，殺人不殺人，與醫生的診斷和治療一點關係都沒有。也許這事應該去問流行病學家，但即便是流行病學家，也不可能明確指出某一個病人的hpv是怎麼來的，他們頂多能說出hpv有哪些傳播渠道，大多數人的hpv是怎麼傳染上的，但具體到她丁乙，他們也只能聳肩。她認命了，不再糾纏於hpv的來源問題，只問了宮頸環切術和宮頸錐切術的區別，決定就做宮頸錐切術。全麻就全麻吧，麻翻了更好，免得知道疼。萬一麻翻過去再也醒不來了，那也只能說是命啊，就讓她一勞永逸地去了吧。z醫生給她講了一下手術的基本步驟，還是邊畫示意圖邊講解，最後說：切下來的部分，會送去化驗，化驗結果有三種可能：第一正常，什麼事都沒有，抹片檢查不準確，但以後也要定期做宮頸抹片，因為你有hpv；第二是非典型增生，那麼做了宮頸錐切術，就等於切除了病灶，以後也是定期做宮頸抹片檢查，連做幾次沒問題的話，可以減少檢查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