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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顯然不懂其中的奧秘，茫然地問：&ldo;我把房子賣便宜點還不行嗎？怎麼還要拿錢來虧？&rdo;她耐心解釋說：&ldo;我們買房子的時候，是問銀行借的錢，一次性付給賣主的，等於是銀行幫我們付錢買的房子，我們一點一點還給銀行。現在你想賣房子，一是要把借的錢全都還給銀行，另外還得付好幾千的賣房手續費。&rdo;他叫起來：&ldo;我幹嗎要付幾千塊錢的賣房手續費？付給誰？&rdo;&ldo;付給政府，付給地產經紀。&rdo;&ldo;我幹嗎要付錢給地產經紀？&rdo;&ldo;你叫人家給你賣房，不付錢給人家？&rdo;&ldo;我沒叫他給我賣房，我是叫你賣。&rdo;&ldo;我賣也得找地產經紀呀，我不能自己到處去找人來買房。&rdo;&ldo;我不管，這房子是你一手買進來的，你得負責給我賣出去。&rdo;她跟他講不清楚了，也懶得再講，找了個地產經紀代理賣房的事。地產經紀建議她先把房子裝修一下，可以賣個好點的價錢，但她沒那個心情：&ldo;算了吧，我馬上就到外州工作去了，沒時間裝修房子，再說我們也沒錢裝修房子。你幫我找個最好的價錢賣了吧，只要不倒貼就行。&rdo;1終於盼到了跟z醫生見面的時間，丁乙仍然早早就去了診室，但仍然是過了約定時間才見到醫生。z醫生告訴她，宮頸切片的病理檢查結果正常。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ldo;正常？連非典型增生都沒有？&rdo;&ldo;沒有。&rdo;她脫口抱怨道：&ldo;怎麼可以這樣？就是因為這個事，我跟我丈夫都鬧到離婚的地步了，結果檢查出來根本沒非典型增生。&rdo;她以極快的語速把離婚的事都講了出來，z醫生貌似很耐心地聽著，但沒發表評論，可能根本不明白非典型增生跟離婚有什麼關係。她不解地問：&ldo;我在兩個醫院做過檢查，都說我有非典型增生，怎麼切片又說啥事沒有呢？&rdo;z醫生解釋說：&ldo;抹片檢查不能做到百分之百準確，最多百分之七十的準確率，但往往是漏查。像你這樣沒事查出有事的，還不太多，最大的可能是你當時有炎症，這樣你的化驗結果就不正常，被當成了非典型增生。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的病變部分不在宮頸部位，而在更裡面的地方，那麼雖然抹片的時候能取到那裡的樣，但宮頸錐形切片只切了靠外面的部分，頂多指甲殼那麼大一塊，沒把病變部位包括進去。&rdo;&ldo;那你怎麼不多切一點呢？&rdo;&ldo;這不是我想切多少就切多少的，這個手術就是這樣的，切多了會影響恢復。再說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更深的地方有病變。&rdo;她又急了：&ldo;那怎麼辦？&rdo;&ldo;過半年再做抹片檢查。&rdo;&ldo;不能現在做嗎？&rdo;&ldo;現在做沒用。&rdo;&ldo;如果六個月之後抹片又有問題呢？&rdo;&ldo;那就再做陰道鏡檢查。&rdo;&ldo;但你不是說陰道鏡檢檢視不見裡面嗎？&rdo;&ldo;你做過錐形切片，宮頸相對而言要比以前短一些，陰道鏡檢查時會比以前容易看清楚。&rdo;她徹底蒙了，看樣子這輩子都得在懸而未決的狀態下生活了，查出來有問題，可能實際沒問題；查出來沒問題，可能實際有問題。她垂頭喪氣地問：&ldo;那我到底有沒有hpv？會不會也是驗錯了？&rdo;&ldo;一般不會，hpv的檢查結果很少出錯，再說你還在兩個地方檢查過。&rdo;&ldo;但我在網上看到說hpv的化驗也有可能出錯，尤其是沒問題驗成有問題。&rdo;z醫生顯然仍不明白她的思路：&ldo;漏查比查錯好啊，可以引起你重視。&rdo;她估計美國人沒辦法理解hpv給她的婚姻和家庭帶來的衝擊，也不想多說了：&ldo;我馬上就要到j州工作去了，就不跟你約下次見面時間了。&rdo;&ldo;沒問題，但你要確定術後半年再做一次抹片檢查，然後按照那邊醫生的安排定期複查。你在那邊確定了醫生之後，可以讓他們通知我把你的病歷傳真過去。&rdo;她找了個機會，把這個訊息告訴了丈夫：&ldo;我那個切片的結果出來了，我沒非典型增生。&rdo;他好像很蒙：&ldo;什麼非典型增生？&rdo;&ldo;就是非典型增生，宮頸上皮內瘤變。當時是懷疑有這個病才決定切片的，但結果證明我沒有。&rdo;